再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蘇淺白沒有掩飾地皺起了眉。
“我叫蘇淺白。”不容置疑的語氣,帶著上位者的氣息,讓雲初收起了調侃。
“哦~蘇淺白?那是誰?本座隻知道麵前這人,留著的是祁氏皇族的血液,是當年祁國的太子殿下,而他的名字叫祁曄卿。”雲初斜睨了一眼麵色有些難堪的蘇淺白,語氣嘲諷地開口,“莫不是太子殿下當了大楚的駙馬就忘祖背宗了,連自己的姓都拋卻了。”
話音剛落,雲初明顯的感受到一股冷冷的氣息傳遍周遭,而那個負手而立的白衣男子瞬間化為地獄修羅,帶著煞氣的眸子狠戾的看著自己,仿佛自己再說一遍,就會身首異處。
“嗬!”身為暗主,雲初什麼煞氣沒感受過,自己若是怒氣揚起,一點都不遜色於蘇淺白。
所以她仍舊不怕死的開口,“祁曄卿,若是你不認祁離那個白癡男人就算了,那蘇沐染那個傻女人你也不要了嗎?姓蘇不是為了她嗎?”
剛直呼前朝皇帝的名諱,甚至於辱罵其為白癡,當今恐怕也隻有雲初一人了。
此話一出,明顯周遭的煞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徒留一個麵容錯愕的蘇淺白傻傻的站著。
蘇……沐……染……
時隔十二年,又一次聽到了這三個字,誠然,這三個字一直都是蘇淺白心頭的軟處,一直都是不能忘懷的人。
看著蘇淺白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雲初心頭為蘇沐染那個傻女人的不值的心思淡了許多。
“可以告訴她的故事嗎?”蘇淺白眼簾下垂,遮住布滿憂傷的眸子,壓著嗓子問道。
“太子殿下,本座可比你還小。”
換言之就是,當年蘇沐染在生下蘇淺白之後就去世了,而雲初比蘇淺白還小,怎麼會知道蘇沐染的故事呢?
是了,我還真是傻了,可是,這人肯定知道什麼,否則不會來找自己的。
蘇淺白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直勾勾地盯著雲初。
被這樣眼神看著有些滲的慌的雲初,仍舊是帶著調侃地說道,“太子殿下,你可是有太子妃的人,若是再這樣看著本座,本座可就告訴太子妃了。”
太子妃?蘇淺白麵色突然古怪了一下,在大楚,他是駙馬爺,而換作祁國,楚汐顏便成了太子妃。
這個雲初真當是兩麵派,昨晚還嘲諷自己入贅大楚當駙馬,如今卻又承認楚汐顏太子妃的身份,隻是祁國早就滅亡了,哪還有什麼太子妃。
雖然有些愕然,但是蘇淺白還是不移視線的盯著雲初,畢竟此刻他母後的事情比較重要。
雲初實在受不了這樣的視線,覺得蘇淺白簡直無賴極了,惱怒的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素手一揚,帶著強勁的掌風,將信封朝著蘇淺白的門麵射去。
看著迎麵而來的信封,蘇淺白眼眸頓亮,側身、探手,便接住了信封。看著有些陳舊的信封封麵上寫著:曄卿吾兒親啟。
頓時,蘇淺白萬年不變的俊臉上有了波動,眼眶感到一絲的濕潤,母後。
看著信封上完整的印泥,也知道這封信並沒有被破壞過,蘇淺白有些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裏麵布滿清秀有勁的字體的兩頁信紙。
卿兒: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母後應該早就不在這世上了,當年母後並沒有因難產而逝,隻是已然心灰意冷,不願再留在那金碧輝煌的牢籠裏。
卿兒,原諒母後的私心將你一個人丟在那個皇宮內,但是母後知道的是你父皇絕對不會任由你自生自滅,因為當年我們是多麼的期待你的出生,或許太多的誤會,太多的隔閡讓我和父皇漸行漸遠。
年少時的我並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後來離開皇宮後,出去遊蕩了幾年才明白情這東西最需要的是真誠和信任,情若夾雜了欺騙,那便是最為傷人的。
看到這裏,蘇淺白的臉色忽得慘白了,心口劃過一絲痛意。
真誠?!
信任?!
可是……一開始就有了欺騙,如何真誠?
汐兒,我們會像母後和父皇一般嗎?!
蘇淺白努力地抑製住痛意,收斂了心神,翻過這一頁,再次看向那飄逸的字體。
卿兒,當年母後早就預料到若是我離開你父皇,那麼你父皇也將心死,沒有了治國之心的君王,祁國的滅亡也是定局,可是母後一點都不後悔,因為就是祁國,就是這個偌大的江山隔離了我和你父皇。
隻是母後沒有想到的是會因為這樣讓你父皇混亂心思,將恨轉移到了楚戰的身上,最後逼迫楚戰起義,也間接性的讓那個溫柔賢惠的女子溘然長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