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明跟肖成虎碰了下杯子，慶幸“好在咱倆不是爬蟲。”
夥房的金屬門忽然被人擂得山響，大副在門外叫嚷：“老肖，整倆菜，艦長一會兒就來。”
“哎，一會兒就好。”肖成虎高聲應道，隨後又壓低聲對史明抱怨：“弄兩管牙膏算不算倆菜？”牙膏是船員們對膏體合成食物的蔑稱。
大副仿佛聽到了一般擂著門補充：“別瞎糊弄，艦長有客人。”
艦長陪著客人來到餐廳時史明正圍著一條可笑的花圍裙給大廚打下手：把一管膏狀的合成肉用力擠進合金的磁性碟子裏。艦長拿指甲挑了一小塊送進嘴裏嚐了嚐，隨即苦著臉吐到了盤子裏：“這啥玩意兒？換一個。”
肖成虎從灶台上探出頭來，微胖的臉上堆滿了笑意：“哎喲，艦長來啦？吃點啥？”
艦長白了史明一眼，對肖成虎笑笑：“弄點稀罕的來。”
“行，”肖成虎又招呼道：“大史，來搭把手？”
史明掂了掂手上的合金磁性碟，啐了一口，順手連盤帶合成肉一起扔進了垃圾處理器裏。大副眉頭一挑，狠狠地挖了史明一眼。
肖成虎一邊剁著不知道哪裏搞來的肉排，一邊勸史明不要跟大副鬥氣。“別搞這麼明顯嘛老兄，火星航行到土星，八個天文單位，想給你找點麻煩還不輕輕鬆鬆？他怎麼就得罪你了？”
“看他那個樣子就不爽。”史明扭頭像夥房外看了一眼，仿佛能穿透那厚厚的銀色合金一樣憤憤不平地罵道：“馬屁精。”
兩道菜很快就做好了，它們散發著有別於合成食物的特有香味。肖成虎拈了一塊扔進嘴裏，吧滋吧滋嚼了嚼：“當一個飛船上的大師傅還是不錯的，至少不缺走私食品。來一塊？這可是真肉。”
史明搖了搖手，這些不明來源的肉食最好還是別太饞嘴。肖成虎頗為惋惜地把磁性碟端去了餐廳。沒一會兒空著手回來了，一臉不安：“大史，這一趟他媽好玩了。”
“咋了？”
“艦長帶來那人你見到沒？那個渾身香味的家夥。”
“見了，灑得自己跟香水瓶子一樣，怎麼了？”
“那家夥一張嘴我就聽出來了，鼠尾溝出來的勞工販子。在跟艦長談抽頭呢。”
“鼠尾溝渣滓的髒爪子都伸到火星來了？”
肖成虎揚了揚眉毛，“這趟你還去麼？”
“你呢？“史明反問道。他不樂意跟臨時湊出來的烏合之眾共事，而且這幫烏合之眾還是鼠尾溝的黑中介倒騰來的。隻不過遠航的酬勞對他的誘惑更大，大得可以掩蓋那一點點的不滿。
“我？“肖成虎指著自己，露出自信的笑容：”別忘了，我也是鼠尾溝裏爬出來的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