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煜墨冷漠的目光穿透帷幔射在了楚楚的身上，使她猛地打了個寒噤。有些不甘地抿了抿嘴，楚楚努力忽視掉那道目光，繼續鼓起勇氣調笑道：“素來聽說京城鎮邊將軍府家的嫡女傾國傾城，美豔不可方物，不知以楚楚的容貌可抵得上她幾分？”
楚楚話語裏的挑釁和對水若的輕視頓時激怒了商煜墨，身邊一時冷氣飆升。
樊曉自覺地往牆角退了退，自己可不要被這個無法無天的丫頭牽連。
商煜墨眼神依舊冰冷卻也掩飾不了他的怒氣，他幾步走上前去震開帷幔，轉眼間手已經掐在了楚楚的脖子上，蒼白突出的骨節顯示著他的手正在慢慢用力。
他的半俯著身，眼睛緊緊地盯著她，想要在她的臉上找到恐懼或者軟弱，可是很失望，她慢慢閉上的眼中隻閃過一絲她常年習慣性流轉著的媚意，嘴角掛著解脫的微笑，這樣的神情使商煜墨看她的眼神一時有些複雜。
她的臉真的和若若很像，隻是若若看著他的眼睛總是厭惡的，若若對著他時眉頭總是皺著的，像是他曾經偷看到過的她偷吃酸李子時的樣子，滿滿的都是不喜。
麵對這樣的一張臉，這樣的眼神和微笑，商煜墨心裏緊了緊，若若，從來沒用過這樣的眼神看過他，沒有這樣對他笑過，商煜墨頭一次覺得自己有些下不去手。
或許，她並沒有那麼危險。手上的力道不禁鬆了鬆，食指輕輕滑過她脖子上被他掐出的紅痕。又疼又癢的觸覺使楚楚睜開了眼。她的眼睛依舊媚媚軟軟地看著他，並沒有一絲的怨恨和惱怒。
這酷似水若的容貌又讓商煜墨晃了晃神。
看著她的眼睛，商煜墨的手指頓了頓，又輕輕滑過她嬌嫩的紅唇。
楚楚被他近乎調戲的動作一時擾的紅了臉。
商煜墨麵上不動聲色，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淡淡開口，“且抵得上半分。”
樊曉聽了商煜墨的話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可是頭一次！頭一次商煜墨承認有人能比得上水若！雖然隻比得上半分…
楚楚聽了，眼底更加嬌媚起來，輕輕舔了一下上嘴唇，“楚楚原以為半分都比不得呢！”
淡淡瞥了她一眼，商煜墨沒再說話，直起身像帷幔外走去，途徑帷幔時他隨手一揮便將帷幔掛了起來。
樊曉看他不再動怒便和他一同坐在了座位上。
“彈一曲。”商煜墨淡淡的開口，眼睛不再看她，隻盯著窗外，手指輕輕摩挲著桌上的茶杯。
“諾~”這次楚楚的回答十分溫順。
一曲《極樂吟》從她的指間緩緩流出，淡泊靜雅的曲子與她靡麗的形象十分不符。
商煜墨頓了頓指間，轉過頭複雜地看著她。
她彈琴的樣子十分虔誠認真，並沒有絲毫日常的嫵媚嬌柔，活脫脫像換了一個人，淡雅寧靜，倒也不負這個曲子的意境。
一曲作罷，商煜墨眼中閃過欣賞，隨即陷入了沉思。
這個人，真的值得好好關注一下。為什麼和若若長得那麼像？會不會和若若有關係？還有她的家世背景如何？是否是別人想要引誘他而安置的棋子？
這些，商煜墨都急切的想知道。而且，無論她是不是別人的一步棋，憑她這張與水若七八分相似的臉也成功地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瞥了身旁的樊曉一眼，樊曉了然地衝他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個楚楚出現的十分可疑，所以私下裏也正在調查中。
又轉過頭深深看了一眼楚楚，她仍然是一臉青樓女子的嬌笑，似乎並沒什麼不妥。隻是聽了剛才的曲子。商煜墨並不認為她是表麵上看起來這樣簡單。
站起身，商煜墨毫不留戀地離去。
樊曉看他走了，也趕緊跟上，臨走時還回頭看了她一眼，隻看她詫異地挑了挑眉，緩緩綻開了一個嬌媚的笑，舔了舔嘴唇，妖冶的眸光微微流轉，大紅的衣裙襯的她愈加嬌豔，一副人間妖物的模樣。
不知為什麼，竟讓樊曉想起了那個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商唯冉。想起自己在他手下不知吃了多少虧，頓時打了個激靈，也沒了看美人的心情，匆匆走了。從楚楚這邊看，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