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白塌實了不少,歎息著,“想管也管不了啊!你看那孩子防備的樣子,哎——”然後摟緊了身邊的妻子繼續道,“我造的什麼孽哦!”
一路霓虹閃爍,今天和父母溝通得讓裴齊極為滿意,雖然父母還是不能接受,也沒明著反對和抗拒,讓他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下。
裴齊見陌沁還在睡覺,輕手輕腳的脫衣洗澡,除了一身涼氣才鑽進陌沁的被子。
這一夜倆人都睡得很塌實。
天亮以後,裴齊帶著陌沁去了市醫院,辦理著各種手續,陌沁才開始正規治療起來。
沒有其它的辦法,隻能邊控製病情,邊等待腎源,這是個極漫長的過程。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裴白一樣運氣那麼好,有個陌沁。
而陌沁也沒那麼好的運氣。
病情比裴齊預想的更為複雜和嚴重。
陌沁本來就隻有一個腎器官,再加上不注意調理,導致創口囊腫,引發了許多並發症狀,最為嚴重的是血糖偏高,已經列為糖尿病患者,又慢性腎衰竭,身體早就不堪負重。
裴齊麵對陌沁時,總是不著痕跡的掩飾好心裏的擔憂,無微不至的照顧著,這讓醫院的女性們羨慕嫉妒恨。
倆人說著俏俏話的時候,陌沁總是很得意的對裴齊說,“那麼優秀的男人是我的哦!”
裴齊無奈的附和著。
這樣過了很久,情況並沒有明顯的好轉,惡化的趨勢在延緩,一周做一次透析,平日裏吃藥打針都由裴齊控製,陌沁更多的時候像個小媳婦一樣乖乖任由裴齊擺弄著。
陌沁知道自己已經被判了死緩,可是她並不覺得可怕和憂慮,這更讓她覺得每分每秒的去珍惜著。
隻要裴齊下班,就幾乎貼在裴齊身邊,像塊膏藥。
陌沁的依賴讓裴齊很享受!
這一日。
裴齊帶著陌沁到了墓地,那從菩提法寺移栽來的小樹,充滿了勃勃生機,已經很繁茂,看得陌沁咋舌。裴齊並沒告訴她這樹原本已經不是他倆一起種下的那一顆種。
陌沁很容易疲勞,稍微累點的事裴齊都不讓她插手,甚至出門背個包,都被裴齊剝奪。
看著裴齊給樹澆著水,陌沁嘲笑,“它本來就是生存在野外的,你不澆水它也能活。”
“笨女人,你剛走的那兩年,氣候幹燥,我要不經常來澆水,怕是它早早的就沒了。”裴齊頭也不抬的說著。
卻沒發現陌沁眼裏多了些哀傷。
見陌沁半天沒開口,裴齊知道這女人又在想以前的事了,並不打擾,隻埋著頭澆了一大桶水才手了手裏的活。
“齊。”陌沁低喚。
“恩?”裴齊擦了擦手。
見陌沁沒下文,捋了捋她亂了的發絲。
“又在瞎想什麼?你看了半天沒看出來這塊地有什麼變化嗎?”裴齊輕柔的說著,語氣裏充滿了寵溺。
陌沁仔細看了看,沒看出有什麼變化。
裴齊笑出了聲,“變大了有沒有?我也買了塊墓地,和你的畫在一起了。前年買的。”裴齊全補充道。
以前就一直覺得裴齊聲音好聽,屬於那種暖暖溫潤如玉的聲音,這時陌沁聽著格外舒服。
察覺陌沁走神,裴齊有些無奈,“笨女人,你不是因該稍微有點反映,感動一下的嗎?”
陌沁勾起嘴角的笑,“齊,我以前有沒有說過你聲音好聽。”
想了想,裴齊搖著頭,“喜歡聽我說話?”這前言不搭後語的陌沁攪得裴齊很暈。
陌沁點著頭輕靠在裴齊懷裏。
裴齊喜歡這樣依賴自己的陌沁,感覺很舒服,很安定。
這不善表達的陌沁,多半是安靜的,裴齊也喜歡靜靜的守著安靜的陌沁,偶爾陌沁的依賴和小女人模樣,總有讓裴齊去護著,膩著的渴望。
“我帶你去吃齋,我們去過的那,再帶你去見見那個點化我的大師。”裴齊柔聲說著。
陌沁用更緊的環抱回應著。
倆人見到了大師,歲月的痕跡在這位紅塵外的和尚身上沒有那麼明顯,和尚見是故人,雙手合實,恭身念道:“阿彌陀佛。”
裴齊和陌沁有樣學樣的回了禮。
“小友,這可是你那位離去的故人。”大師明了的笑問。
裴齊微笑,“那天謝謝大師指點,如今她已經回來,特地帶來給大師見一見。”
和尚滿臉笑意。
告別了大師,陌沁隨著裴齊進了正殿,看到了躺在佛像腳邊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