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的寒雨浸濕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夜,白眉走在前麵,陳舊的鬥笠邊沿參差不齊,眼前的樓台露重,景物模糊了他的視線,也模糊了一時不明的心。
身後那個人就那麼不期而遇的出現在眼前,愧疚感在心頭清晰的浮現,“我當初是否不該不管不問,是否對她太過心狠,沒想到她如此的執著,時隔多年卻找到了我,我……”
“小心前麵的台階!”雲霓看白眉走路急促,便快走幾步,與他肩並肩,他有些手足無措,一腳踩空,身體傾斜,半跪在地上。
她快步上前,手中的燈籠扔在一旁,一手撐著傘,一手扶著他。
他低著頭,嘴角帶笑,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的腳好像……崴了,太疼了,站不起來了!”
“你別動,我看看,給先撐著傘!”雲霓蹲下身子,清瘦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嬌弱而溫暖,他多想一直這樣看著,看著那張被雨水潤澤的臉龐上焦急的蹙眉和不安的眼神。
多想就一直貪婪地掠奪著她的心疼,自己逍遙慣了,突然有個人知冷知暖,就想做個孩子,索要她的保護,需要她眼裏隻有自己的在乎。
雲霓自小跟從父親學習藥理,醫治這些小傷對她來說輕而易舉,她脫下他的靴子,摸著他腳踝關節,“這裏疼嗎?”
“疼!”白眉假裝身體一顫,斜著眼偷瞄她,心裏卻偷著樂,“雲霓,你怎麼忘記了呢,我也是藥師,你還……”
“這兒呢?疼不疼?”雲霓沒有摸到骨頭脫出,就繼續安著他的腳踝兩側,一臉疑惑,她抬起頭,正巧看到一張笑得沉醉的臉,一下子恍然大悟。
“你……你……自己站起來!”她摸了下額頭的汗水,猛地站起來,可能是蹲的時間有點長,也可能是起身太快,眼前一陣眩暈,身體搖搖晃晃。
白眉一看,立馬站起來,把雲霓扶住。
“你這不是好好的,剛剛是騙我的,你這人怎麼還是這樣,”雲霓定了定神,推開他的手,轉身就走,可她竟然忘記了她身後也是台階。
“小心!”白眉眼見她從眼前跌落,卻無法拉住她,看著她跌進水窩。
他上前抱起她,把她擁入懷裏,不再嬉皮笑臉,“我以後,絕對不再說一句假話。”
雲霓心裏的氣一下子消散,但是還是決定稍稍懲罰一下他剛剛的無理取鬧。
“白眉,我剛剛聽到一聲響,腳踝可能……”
“啊!趕緊進屋,讓我看看!”
他邁著急促的腳步向藥房走去,“她來看我,我還讓她受傷,我……也不知道傷得嚴重不?”
雲霓看著他臉上流下來的汗水,貼著他溫熱的胸膛,聽著砰砰的心跳聲,身體不由得往他懷裏鑽了鑽,把臉埋在他胸口,聞著熟悉的味道,深深一吸,所有的疲乏全部煙消雲散,多希望讓他多抱一會兒,一直抱著,抱到天老地荒,抱到白發蒼蒼,抱到抱不動為止。
也許是趕路太累,她竟然睡著了,安穩地睡著,任憑雨水傾瀉,任憑他這樣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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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一年,我又回來了!來赴那個不棄坑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