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陣不尋常的穿堂風灌滿了巷子,直往那沈府後門送去。刮起灶中未熄盡的火星落入院中幹燥柴草中,不過片刻,便映得院牆一片明亮。火苗上躥勾上房梁橫木,濃煙滾滾而起,滄州城上空一時之間竟如同業火紅蓮盛開般。
“老爺!走水了!”此話傳到沈琰耳中時,偏院已不知焚作幾何。而前幾日才回沈府的小公子與同住偏院的江家小少爺卻一齊不知所蹤。
“看吧!這就是嬌縱出來的好兒子!”那些坊間傳言,沈琰本是不信,也不願信的,可此番事實已然呈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緊攥著手心現場遺落的水紅玉蓮子,沈琰注視著神態自若的江棘——失蹤的沈小公子生母,江小少爺親故母。
“我相信他。”江棘斂了半分笑意。
“相信?緣何相信?鐵證便在你...”“哪有那麼多鐵證,自欺欺人罷了,莫說是粒沒人性的珠子,縱是橋兒親口認了,我也得留半個心眼,半分疑慮。”“你...”“老爺若是執意要對橋兒下手,可切莫讓妾身曉得了,保不準我這個見識短的婦人,會生出甚的亂子來。”
江棘擱下茶盞踱回房內,不再言語。
若論起出身,江棘母家淮北江氏傳承百年的夕影門絲毫不輸他沈家碧瀾山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再加上時任夕影門主乃江家嫡子,江棘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江珩,當年僅輸武林盟主半招。可如今失了愛子,與尋常百姓父母心無異,連夜下令夕影門影衛搜城。
沸沸揚揚直近醜時,碧瀾山莊才恢複了往日的靜。
同往日,又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