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完茶,就將茶盞遞給了小凳子。
“王爺,您的手怎麼了?”
他這才看向了自己的手,血從他的掌心順著指頭汩汩而下,他這才覺出掌心的疼痛,他忍得太辛苦了,在李思月房中的時候,他就一直攥著拳頭,從她房中出來,這一路走來,他也是一直緊緊地攥著拳頭的,他體內的燥火已經焚燒了他全部的感官,忍得太久,疼痛的神經已經麻木了。
張承前橫了一眼小凳子,“一點小傷,不要大驚小怪的。”
小凳子趕忙低頭,拿著他的濕衣服退了出去,張承前拿著娟巾搽幹淨手上的血痕,適才,換衣服的時候,他沒發現手上的血,他低頭略看了一眼衣衫,白色的衣衫上也沾染了些血跡。他向來對衣著什麼的,不太講究,能活下來已屬不易。
小凳子自幼就跟著他,他對他也很寬容,絲毫沒有責罰之意。
張承前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蕭瑟的景色,樹木光禿,殘留的黃葉顫巍巍地掛在樹上,冷風一過,這些黃葉在空中飄飄蕩蕩,而後無力地落在地上,任人踩踏。
他看著那幾片落葉,莫名地覺得哀傷,“悲春傷秋”。
“唉!”他長歎了一口氣,以前,他多痛苦,也不會如此這般的哀傷。以前的他,心裏隻有報仇二字,可,自從遇上了李思月,她完全占據了他心底最柔軟的一處。他可以用厚重的盔甲保護自己的身體,可他的心該如何保護?不期然的,李思月就成了他的軟肋。
“張承前。你個混蛋。”李思月推門,怒氣衝衝地罵了他一句,而後,立在門口,看了他一眼,轉身。
張承前腳步輕移,鬼魅般的,影子一閃,已經出現在了她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張承前笑道:"你來找我,就為了罵我一句。"
李思月咬著下唇,冷冰冰地看著他,“當然不是。”
她的手已經攏在了袖子裏,她在門口罵他一句,轉身就跑,其實是因為不忍心。
但他卻偏偏不放過她,李思月咬著下唇,一狠心。她傾身向前,故意低垂了眼簾,聲若蚊呐。
“我答應了。”
“嗯?”張承前不疑有它,他心下一喜,將頭伸到了她唇邊,“你什麼意思?答應我的是哪件事?”
張承前曖昧的語氣在李思月耳中就是輕佻的調戲,這一次,她徹底狠下心了,她的手在袖子中一握,她向前挪了半步,“你說哪件就那件。”
“你,”張承前沒想到她會這麼做,還不及反應,他隻覺得眼前銀光一閃,冰冷鋒利的匕首就插在了他胸前,鮮紅色的血順著匕首滴答而落,浸透了他白色的衣衫。李思月看了一眼他的傷口,心不受控製地疼了起來,她強忍住心疼,趕忙轉身,快步而去。
張承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這一次,他真的嚐到了心如刀絞的疼痛。他忽就明白了,李思月當日被刺時是怎樣的疼痛,他的算計對她的傷害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