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我們祖宗的換臉之術,你知道嗎?那種痛,就像有無數隻毒蛇在我的臉上撕咬,那種痛,就像拿著一把刀活生生地割裂著我的皮膚,”她的聲音陡然一沉,“承業,我用了蠱蟲幻化出了麵皮,用刀割了自己的皮膚,生受割肉之痛,那滋味…”
她忽然頓住了話,李思朗隻覺得脊背發涼,換臉的痛楚,他記得父親曾說過,那疼痛堪比萬箭穿心。換臉之術也是侉族獨有的技術,世人隻知易容之術,這換臉之術外人並不知曉如何使用,她這麼一說,李思朗已經完全信任她了。他疼惜姐姐的不易。
“你知道嗎?張承前的名字是我給他取的,琴妃覺得我這個地位卑微的人給他嬌貴的兒子取個名字,她的兒子能長壽些,我給他取這個名字的意思是讓我銘記從前的事情。承前的另一個意思,張承前要承受張明遠對我們侉族做過的所有錯事。所以,我在他身上也刺了紋身,讓他成為我們侉族報仇的利器。”
李思朗心裏有些疑惑,但他沒有說出來,張承前身上的那個紋身其實是侉族乞求平安的圖騰。姐姐養育了張承前十幾年,就算沒有血緣關係,她也對他有了感情的,就像他對李玉。李思朗沒有提這件事。
他已經明白了她冒險現身是為了什麼?
“姐姐,你自揭身份就是為了來警告我,就是要我放棄月兒,暗地裏幫助張承前早日報仇嗎?”
奶娘拍拍他的臉頰,“你明白就好,”她眼睛裏閃過一絲陰狠,“古晉國越亂越對我們有利。”
李思朗:“姐姐,我明白了。”
“我用了假肢,這樣方便冒充張承前。以後我做錯了什麼事情,都得有他兜著。張承前對我言聽計從,眼下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什麼事?”
奶娘低頭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李思朗麵露難色,“可這人我和他沒什麼交際?我覺得現在動他不是時候。”
奶娘冷笑道:“沒交際可以去結交,現在動他是最好的時機。帶上張承前,他可是個傻子,你懂嗎?”
李思朗細思了片刻,他理解了奶娘的意思。
“我走了,你該有個子嗣開枝散葉了。”
李思朗點點頭。
“姐姐,這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姐姐,保重。”
她露出了從進門以來的第一個笑臉,她輕輕一笑,閃身而去。
李思朗怔怔地看著門,他有種猶在夢中的恍惚感。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不,他不是在作夢,他確實不能惦記李思月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張嫣兒的身體剛一恢複知覺,就趕忙進來探看裏思朗,見他無恙,她鬆了一口氣。
“主人,剛才那人,”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李思朗已經上前一步,她隻覺得肩上一涼,她已經被他抱放在了軟榻上。
李思朗的呼吸逐漸粗重,張嫣兒欣喜地看著他,他終於想通了。
次日,李思月坐在床上,看著張承前一趟又一趟地往茅房跑,他邊跑邊說,“姐姐,我是不是被人下了瀉藥,我跑的腿都快軟了。”
李思月:“你肯定是貪嘴吃壞了東西,誰有那閑工夫給你下毒呢?”
張承前還沒有來得及接她的話,就捂著肚子,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