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月不解哥哥剛才為何如此地匆忙離去,但礙於水秀對哥哥的情意,此話略去,她不想多提,“哦,我隻是怕誤了時辰,一時著慌,忘了穿鞋。”
水秀心下存疑,卻不多問,思月:“我們更衣吧。”
水秀將托盤上大紅的喜服展開,服侍思月穿上。金線織造的鳳凰栩栩如生攀附於大紅的喜服之上,紅色豔麗,金色高貴,豔麗中帶著不可侵犯的高貴,穿在思月的身上相得益彰,匹配無雙。
水秀看著穿著喜服的李思月嘖嘖讚歎,“小姐真美,真好看。”她身為女子也滿眼的驚豔,平日裏已經夠美了,怎知穿了喜袍,這古晉朝的女子莫論才學,連相貌也不能出其右了。
今日大婚之期,可來她房中侍候的奴仆並不多,除了水秀,還有幾個平日裏用慣的小丫鬟捧了妝盒前來梳妝。爹爹是怕人多,她不喜歡,就派了這麼相熟的丫鬟來。
思月坐在梳妝鏡前,銅鏡裏映襯出一個豐姿綽約的秀長影子。
“嫂嫂,你怎麼來了?”她忙要起身行禮,嫂嫂已經按住了她的肩膀。
張嫣兒打趣道:“傻丫頭,該行禮的是我,你這麼多的虛禮,我可受不起。”
嫂嫂的父親和爹爹是同科進士,她們自幼就相識,同為書香門第,閑來無事也常聚在一起,聊些詩詞。
她和哥哥是指腹為婚,可憐她的父母去世的早,爹爹在她及笄之年,就讓哥哥將她娶了回來,也好有個照應。
張嫣兒和她素來沒有那麼多的隔閡,“真美。難怪你哥哥在你的窗下守了一夜,這麼漂亮的妹子可不能讓人偷瞧了。”
李思月俏臉羞紅,更映得她嬌媚欲滴,她輕啐了一口,“嫂子,就會折羞我。”
張嫣兒和李思月說笑間,沒有留神水秀臉上的神色變化。
“恭喜小姐。”喜娘滿臉笑意,躬身行禮,李思月眉目見閃過幾絲惆悵,喜,這喜從何而來?
不過那麼一瞬,李思月旋即在嘴邊扯出幾絲笑意,“時辰到了,傻丫頭。”
張嫣兒卻已經將她那一瞬的惆悵瞧在了眼裏,她拿過喜娘的蓋頭,俯身,借為她蓋蓋頭之際,低聲道:“傻丫頭,切記留個心眼,不要對誰都交心。這是爹爹的囑托。切記宮中無人相幫,一切隻能靠你自己。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那個傻子心眼直,沒事的。”
李思月咽下了心中的惆悵和不舍,古晉朝的規矩,女兒出嫁前是不能和家中男性尊長見麵的。今早,哥哥其實已經越禮,可哥哥向來都不拘小節,爹爹卻是不同,守禮忠誠。
爹爹不能來送她,心裏定是不好受的。”唉“李思月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但她唯恐嫂子擔心,還是淺笑著點點頭。
張嫣兒最後端詳了她的麵容,見她無恙,顯是放心了,張嫣兒這才將蓋頭為她蓋好。
蓋頭剛一蓋上,李思月一直隱藏的無助,不舍,哀傷,毫無保留地留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