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去的一個湖邊,湖在山腰,盡管那時天色已晚,紀靈卻還是能感覺到旁邊的清幽氣息,夏河將車停好,駱軼軒拉著她走過長長的鐵鏈木橋,房子是獨立成一間一間的,屋頂上蓋的茅草,晚上,各種房間裏有淡淡的燈光,偶爾有人走過身邊,也是輕輕的,沒人大聲說話。
夏河去要房間,然而他們運氣不好,房間已經沒了。
酒店裏的服務員很熱情,告訴他們山頂還有酒店,隻是貴些,問他們是回去還是要留在山上。
夏河搶過話,“當然留在山上。”
小姐笑得很甜,“我打電話去問問有沒有房間,你們稍等。”
她給他們拿了幾個椰子,當著他們的麵當其劈了一個洞,遞給他們,再回身打電話。
上麵的酒店有房間,不過隻有貴賓房,小姐問:“一晚上要二千六,要不要定?”
紀靈看著駱軼軒,駱軼軒點頭。
“請問你們要幾間?”
“兩間。”
小姐訂好房間,又給他們指點了一下路程,把他們送出去,告訴他們路很陡,才回去。
那路真的不好走,又是晚上,雖然旁邊有護欄,但這樣直立的山路就是白天也很難走,不過晚風很涼快,夏河的車子又是名車,引摯聲很小,紀靈甚至能聽到鬆鼠的叫聲。
到十點多才找到地方,這裏的車比下麵更多,下麵是石子路,駱軼軒拉著紀靈的手打量四周,夏河去辦房間卡。
房間很貴,卻沒有想像中的好。
酒店的前麵有間小河,小河幾乎是圍繞著酒店的,酒店的前麵有小吃店,還有一個河豚的飼養池,旁邊一條人工渠溝,裏麵有很多金魚,紀靈拿起剛才買的糯米糕扔進去,但那些魚似乎不認這些吃的,全都跑了。
夏河在酒店前麵的小吃店裏吃夜宵,他們不想吃,就圍著小河轉悠,淌過小河水,想沿著河道再往上時,旁邊的小屋裏有人出來,“對不起,這裏晚間不能上去。”
紀靈笑了笑,“我們隻是走走,不會走太遠。”
“對不起。”那人皮膚黝黑,說話的時候露出一行潔白的牙齒,“這裏是熱帶雨林,有許多奇怪的動植物,如果辨別不清,很容易中毒,請諒解。”
駱軼軒拉住她,“明天再看吧。”
紀靈罵他,“你不想上去嗎?”
“我更愛惜生命。”
紀靈看了看手表,“十一點,現在休息嗎?”
“明天起來看日出。”他牽住紀靈的手,“今天就早點睡吧。”
回去時經過夏河所在的小吃店,夏河果然是人來熟,已和店裏的人打成一遍了,兩人相視一笑,就著靠窗的位置坐下,夏河的聲音宏亮,說的話兩人能聽得一清二楚,與他談話的那些人,聽口音也都不是本地人,普通話很標準,應該是北方人。
兩人要了兩個椰子,也沒倒出來,拿根管子插進去就喝。
喝完後,夏河也沒半點過來同坐的意思,紀靈明顯是累了,打起了嗬欠,駱軼軒看到,柔聲問:“我們走吧。”
剛回到房間,門鈴就響了,夏河站在門外,看到是駱軼軒,低聲道:“軼軒,聊聊。”駱軼軒朝正在整理東西的紀靈說了一聲,就隨著夏河出了門。
他們這一聊一直聊到一點,駱軼軒回到房間,紀靈已經靠著床的左側睡著了,來時什麼也沒帶,這身島服還是夏河準備的,藍色,上麵有大棵大棵的椰子樹,她人看上去纖細,但駱軼軒知道她並不瘦,摟住她的時候,手感極好。
她不管是一個睡還是有人同睡,她都會靠近一邊,有割席而坐的感覺。
他洗完澡出來,她還是原樣子,連手都擱在同一處。他很早見到睡覺這麼老實的人,像是有人將她的手腳綁住一樣。她經常做夢,被夢驚醒,夢的內容她雖從未說過,他大體是能猜到的——從她這樣咬牙切齒恨著方天華來看,夢裏不是父母就是方子北。她卻從不說夢話,好幾次,她從夢中驚醒,一身是汗,也沒有吐出一個字。隻要他們同房,她驚醒時他都是知道的,他有時還真期盼她能叫醒他,跟他說一說或者什麼也不用說,抱著他的一隻手臂也可以。
但從來沒有。
每次作惡夢,她都會去吹風,吹得一身冰冷才回房。
回到床上,她便會瑟瑟發抖。他很想去抱住她,給她一些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