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靈搖頭,“我沒事。”
那女生大叫,“是她,將酒倒在我身上。”她指著被飲料汙得看不出原材料的汙漬,“她是故意的。”
最後幾方的父母都過來,紀良柱拉住紀靈,和方子北一起。
形勢突然轉變,她以為紀靈不過是一個小侍應生,卻哪知她也是位千金。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場戰爭,也是最後一場。
她和季雪,從來沒有正麵對峙過。在方天華領走方子北後,她竟沒有想過,要從季雪的手中將方子北搶過來。
也許,在她的私心裏,方子北早就不再是她心中的那個方子北。
但她卻永遠記得,永遠記得在方家的後花園,那個滿是桂花香的天空下,他站在舞台的中央,他站在光影的中央,他手指輕按,他的側臉輪廓分明,那是她曾經寄托過一切的美好。現在想起,她仍覺得清晰分明。
他那時對她說:“不要怕,我會幫你。”
那也許是他一生對她說的最有男子漢氣概的一句話。
然而那不過是一個美好的夢境,已經破碎了的夢境。
她聽到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然後是鄭阿姨的大嗓門,“紀小姐,下樓吃飯吧。”
她擦了擦眼角,站起身,窗外,他放下了手中的茶壺,用一種從容不迫的姿勢往房間裏走。
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注視,抬起頭時眼睛就望向她這邊。
她沒有閃躲,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她站在那裏,像是一座雕像。
他邁動腳步,沒有再看。
回到客廳,她也下來了,她換了白色的運動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無聊地轉動了搖控器。
劉啟微到的時候,菜已經全部上桌。駱軼軒坐在主位,紀靈和劉啟微分坐兩旁,紀靈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要放進嘴裏時,看到劉啟微和駱軼軒都望著她。
她放下筷子,“怎麼了?”
劉啟微笑了笑,“沒事,隻是我是基督徒,吃飯前要禱告。”
她等她禱告完,等他們兩個都開始夾菜時才拿起筷子,鄭阿姨的手藝很好,菜是色香味俱全,吃到一半,駱軼軒突然道:“啟微,這件官司你看怎麼辦?”
紀靈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他什麼時候要打官司?
劉啟微把筷子放下,認真道:“這些事也不算杜撰,你們到底都是公眾人物,報紙和雜誌有一定猜想的權力。”
駱軼軒放下筷子,似乎帶著濃濃的怒氣,“那就這樣任人亂寫?”
紀靈已經略為猜到是什麼事了,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再抬起頭時,臉上帶著笑意,“駱總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
駱軼軒看了她一眼,“你認真做好你份內的事。”
紀靈靜靜道:“這件事與我有關。”
劉啟微用一種審視的目光興趣盎然地瞧著她,她裝作沒瞧見,接著道:“明天是周末,我已經通知了幾家媒體,我會在東程開了一個小型的新聞發布會,駱總,希望到時你也能到。”
“新聞發布會?”駱軼軒冷笑,“你以為你是誰,誰會理你?”
“不管別人理不理我,也不管我是誰,有些事總要說清楚。”
他雙手抱胸,臉色已經平緩,“我很有興趣。”
劉啟微吃過飯就走了,她衝了涼,端了杯咖啡去後花園,到了後麵才知道,他也在。
她舉了舉手中的咖啡,“喝嗎?”
他不說話,伸出手來,紀靈以為他是要咖啡,便遞過去,哪知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手勁奇大,她一時失手,杯子掉到地上,倒了一地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