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白澤擺擺手,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字,萬年不變的臉上,有著些許的蒼白。
“歇會吧。”心下有些愧疚,也不經這人同意,便擅自的,拉了他的袖角,把他拉到桌旁,示意他坐下,又倒了杯茶水,遞到手上。
白澤也不好拂了慕寒清的意,便輕抿了一口,又放在了桌上。
“你隻要在他欲出來之前,完成你要做的事情就不會出什麼岔子。”聲音冷冷清清,分辨不出喜怒。慕寒清還沒反應過來他說得是什麼意思,便又有一句冷得讓人發寒的聲音在心底響起,“若是在封印解除前,你還未將我送入劍裏,屆時天下大亂,血流成河,你便是死一萬次都不夠!”
“我不管你是要做什麼重要的事情,但那也隻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我的使命是鎮壓玄武,所以,即使你是吾主,我也不會手軟!”
聲音裏,從先前的冷清,已是轉為淩厲,還隱隱的透著殺氣,仿佛隻要慕寒清有一點要放出玄武的心思,便能馬上身首異處。
慕寒清看著那雙冰冷的,毫無溫度的眸子,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她不怕死,但怕禍害了眾生傷及無辜,卻又無法彌補。
“我......我隻是要借些你們的力量,救出想救的人而已,你......放心。”幽幽地滑出這句話,思緒有些遠了,眼神也飄忽著,空洞的很沒什麼焦距。誰想呢?誰想成為別人......嘴裏的壞人妖孽呢。
猛然從放空的思緒中驚醒,“你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吧,我怕轅墨曉得你了。”說完,慌忙左顧右盼著,看著哪裏能藏下這麼大個人。
“無妨。”說完,便隱了身,沒了蹤影,然後便有聲音從心底想起,“他察覺不出我的氣息,若是有事,便直接叫我出來。”清冽的聲音,像是藏了幾百年的清酒,回蕩在心底,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話音剛落,門便被人匆忙的推了開來。
來人,正是轅墨。
“阿清!你沒事吧?”轅墨顫抖著手,扶上慕寒清的雙肩,緊張地將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你......你這是怎麼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麼......”慕寒清有些心虛,強自鎮定地轉過身去,走到桌邊,倒了杯清茶遞到轅墨的手上,“發生什麼事了?這般的急?”
轅墨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放心地順了順氣。剛剛,嚇死他了。“歸元劍呢?”他先前本是探到了泠華的去向,想去查探個究竟,誰想竟是隱隱地感應到了歸元劍的躁動,似是有什麼要從劍裏衝出。劍在慕寒清的手上,他害怕,怕這人有個萬一,可怎地是好。
慕寒清將劍拿到轅墨眼前,“諾,你的劍,不是好好呢麼,你是在怕我弄壞了麼?”有些不滿意地抱怨著,其實她是知道的,轅墨不是這個意思,可她隻能這麼說,隻能這般不可理喻地無理取鬧。
轅墨看了看劍,沒什麼變化,還是以往的那般清冽,那般鋒銳,冷光四射地冒著寒氣。先前的那股躁動,明明清晰的很,可現在看起來,似乎也沒什麼事。心下微微地鬆了口氣,也不在意慕寒清方才說的那番話,隻是輕輕地將人擁進懷裏,沒事就好,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
“阿清,這把劍危險的很,你沒事的時候,莫要亂用......”語氣裏,是說不出的認真。
“他待你這般,你也要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心裏突然的,便響起了清泠泠的聲音。
慕寒清嚇了一跳,這人怎麼這般大膽的,便同她說了話?若是讓轅墨曉得了,可怎得是好。這樣想著,心裏瞬間的便慌亂了起來。
“他聽不到!”
慕寒清聽了這句,他聽不到,霎時像吃了顆定心丸,鬆了口氣。
對不起的事情,是一定要做的,可他待她的那般,又是哪般呢?慕寒清有些茫然,說喜歡她,緊張她,在意她,是真。可用著喜歡的名義,卻不斷地要傷害她,也是真。到底有哪個,才是真的真呢?
她哪個都相信,可卻哪個都不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