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月已經過去,流月還是經常的來,轅墨也還是一直的忙著自己的事情,偶爾的會擠出時間陪著她。
什麼都沒變,眼看著便要一直這般的風平浪靜下去,可卻又什麼又在變著。
慕寒清現下身子七月有餘,越發的不怎麼方便,轅墨支使了兩個還算懂規矩的,供她使喚。阿詹嫁了出去,有了自個兒的家,也沒法再照顧她的起居,隻能偶爾的來看看她。
她還記得那日,阿詹出嫁的時候,抱著她哭了好久,大紅色的嫁衣,帶著喜色,衝淡了離別的感傷。
她是親手,將這個曾經那般照顧自己的人,送向幸福的那頭的。滿殿滿眼的,都是紅色,紅色的雙喜,紅色的喜蠟,她想,她什麼時候,也會有這麼一天?可是她明明白白的曉得,她不會有那麼一天了。
幸福好像是那麼的近,喜歡的人在眼前,仿佛隻要她稍稍的伸出手,便可以輕易地抓到。可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當真的伸了手,便會看清,一切不過是假象,遠的還是遠,夠不到的,也還是夠不到。所以她不願伸出手,怕失望,怕絕望,至少這樣,心裏還是有份希望的。
她與轅墨合合散散,說到底,也是無緣,她想與那人生生世世,可她連下一世,都不知,還會不會有。魂飛魄散,元神俱滅,這樣的懲罰,是她選的,怨不得別人。
可有時候,她又會想,轅墨連他們的孩子,都狠得下心,對她又談何有多少的喜歡,又有多少想與她生生世世的心思?這樣也好,若是她還在,親眼看到他以後要對這個孩子做些什麼,肯定......是要怨他恨他的,這樣的結局,她不願看到。畢竟喜歡著,愛著,讓她恨,這樣不好。
挺著圓潤了許多的肚子,將那本書和那把劍拿了出來。轅墨不在,她已經將那兩個伺候的小仙娥支使了出去。
劍再出鞘時,已然沒了先前咄咄逼人的氣勢,慕寒清曉得,是那人將這利刃的鋒芒斂去了
閉上眼睛,斂了氣息,照著書上的咒訣,默背了三遍,隨後睜開眼睛,對著利刃,便劃破自己雪白的手腕。
鮮紅的血流在泛著銀光的劍上,瞬間的被吸食了個幹淨。隨即,吸了血的劍開始冒著絲絲的霧氣,原本泛著寒光的利刃上,隱隱透出血氣,整個劍也開始躁動不安。
慕寒清迅速地收了手,嘴裏念念有詞,“以吾之血,締結契約,護劍神獸,速來拜見。”
剛說完,整個歸元劍便震動了起來,隨即,一個銀發的男子,便如一縷青煙般的,從劍中現了身。
“拜見吾主。”聲音冷冷清清,甚是好聽,雖說是屈身的下了跪,可聲音裏沒有絲毫的卑微。這人一頭及膝的銀發,麵色亦像他的聲音,冷冷清清,看不出喜怒。隻是那張淡淡的麵容,倒時姣好的,美若嫡仙。
慕寒清看著這個妖孽,哦,不,是美男子,愣了一下,這書上也沒說,召喚出的神獸,竟是個這麼個美的不可方物的妖孽,她還以為會是個什麼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呢。
尷尬地咳了兩聲,慕寒清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嗯,起來吧,你叫什麼?”這人有名字吧?要是沒有名字,她還要給起個名字,真是傷腦筋。
“白澤。”聲音依舊是冷冷清清的,沒什麼波瀾。他向來是冷清貫了,能說一個字解決的話,絕對不會多說第二個。
“哦,小白啊,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你要聽話。”慕寒清把這話,說的很認真,她想威嚴一點,有為人主人的自覺。可在白澤聽起來,她就像是在摸著自己養的一隻小白狗,然後對它說,“小白,你要聽話,不然晚上沒你的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