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山聽罷越發感到奇怪,回到家中私下裏和家人議論,都懷疑新媳婦不是人,暗暗地為三郎擔心,但是三郎和阿纖恩愛如初。
時間久了,大家都在議論猜測,阿纖多少有些察覺。半夜裏對三郎說:“我嫁給你好幾年了,沒有失去做媳婦的品德,現在請給我一份休書,郎君再自己去選一個好媳婦吧。”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三郎說:“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自從你嫁入我們家,我家日益富裕,都認為這福氣應該歸功於你,怎麼會嫌棄你呢。”
阿纖說:“郎君沒有二心,我難道不知道嘛,但是眾人議論紛紛,恐怕難免有嫌棄我的時候。”
三郎再三安慰解釋,阿纖才不再提離婚的事情。
奚山心裏始終放心不下這件事,就天天尋求著善於捕鼠的貓,以觀察阿纖的態度。
阿纖雖然不怕,但是總是愁眉不展。一天晚上她對三郎說母親有點病,要去探望母親。
天亮後,三郎過去問候,隻見屋子內已經空了。三郎急壞了,派人到處尋找,卻始終沒有消息。
三郎心中一直想念阿纖,吃不下睡不著。而三郎的父親和哥哥卻感到慶幸,安慰勸說他,打算給他再續娶,而三郎卻一直鬱悶不歡,思念阿纖的心情始終不減。
又過了好幾年,奚家的日子一天天貧困了,因此又都思念起阿纖來。
三郎有一個叔伯堂弟阿嵐,因為有事去膠州,途中拐彎去看望表親陸生。晚上阿嵐聽見鄰居家有人哭的很哀痛,因而詢問主人。
主人回答說:“數年以前有孤兒寡母兩人,來到此處居住。上個月老太太死了,姑娘獨自居住,沒有一個親人,所以這樣悲傷。”
阿嵐問:“她姓什麼?”
主人回答說:“姓古,她家經常關門閉戶不跟鄰裏往來,所以不了解她的家世。”
阿嵐吃驚地說:“是我的嫂子啊!”於是就去敲門。
打開門一看,果然是嫂嫂,心情淒慘悲傷。阿嵐說:“我三哥思念你很痛苦,何至於遠遠地逃避到這來。”
阿嵐要租輛車載她回去,阿纖說:“我因為人家不把我當人看,才跟母親隱居到這裏。現在回去,人家肯定會白眼看我,如果想要我回去,必須和大哥分開過,不然的話,我就吃毒藥尋死算了。”
阿嵐回去之後,把這件事告訴了三郎,三郎連夜跑了去。夫妻相見,都傷心流淚。三郎如實地把情況告訴了父母,和哥哥分了家過日子。
阿纖拿出她自已的錢,連日建造倉房,而家中連一石糧食還沒有,大家都感到奇怪。過了一年多再去看,隻見倉中糧食已裝滿了。
過了沒有幾年,三郎家中十分富有了,而奚山家卻很貧苦。
阿纖把公婆接過來供養,經常拿銀子和糧食周濟大哥,逐漸習以為常了。
三郎高興地說:“你真可謂是不念舊仇啊。”
阿纖說:“他也是出於愛護弟弟啊,而且如果不是他,我哪有機會結識三郎呢?”
以後也沒有什麼怪異的事情出現,家裏的人也不再提阿纖的身世,慢慢地從新接納了阿纖,一家人和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