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陝西延安,有一個人叫做晏仲,他跟哥哥晏伯生活在一起,兩人關係十分融洽。
可是不幸的是,晏伯在三十歲的時候得病死了,沒有子女。過了不久,他的妻子也相繼去世。
晏仲十分悲痛,常常想著如果自己能夠生兩個兒子的話,就把其中一個過繼給去世的兄嫂作為子嗣。
但是他的妻子剛生下一個兒子,卻突然也死了。晏仲怕再娶的話,新妻子會對兒子不好,於是便不想再娶了。
一天,晏仲碰到一個朋友請他喝酒,喝完之後,已經很晚了,他便醉醺醺地往回趕。
路上,晏仲忽然碰見自己已經死去的同學梁生,見了晏仲熱情地握手問好,還請晏仲到自己的家裏去坐坐。
晏仲醉的稀裏糊塗,一時忘記他已經死了,便跟著他去了。進入家門,一看不像是梁生原來的家,心裏便疑惑,問他。
梁生回到說是:“最近才搬來這裏。”
到屋內坐下,要喝酒時,一看酒沒有了,梁生便讓晏仲稍微等上一會兒,自己拿著酒壺出去買酒去了。
晏仲閑著無聊便站在門口等著梁生,一會兒見一個小孩經過,那小孩的樣子神態極其像哥哥晏伯。
晏仲看罷,十分吃驚,急忙追上那孩子,一邊走一邊問他姓什麼,小孩回到說:“姓晏。”
晏仲更加疑惑,正說著話,已經到了小孩的家門口。
晏仲拉住小孩問:“你父親在家嗎?”小孩子點點頭,走了進去。
一會兒,有一個婦人出來,晏仲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嫂嫂。
嫂嫂看到晏仲,驚訝地問他是怎麼來了。晏仲大為悲傷,跟著嫂子進入家門,見房屋院落,整潔一新。便問:“哥哥在哪裏?”
嫂子回到說:“出去討債還沒回來。”
晏仲又問:“剛才那個孩子是誰?”
嫂子答道:“是你哥哥的妾,甘氏生的兒子,她已經生了兩個男孩了。大的叫阿大,到集市上去還沒有回來,剛才那個是阿小。”
晏仲坐了很久,酒才漸漸地醒了過來,心裏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看見的這些人全都是鬼。
但是因為跟哥哥的感情深厚,所以也並不害怕。
這時,嫂子開始熱酒做飯,晏仲急於見到哥哥,便催促阿小去尋找。
過了很久,阿小哭著回來,說:“李家賴賬不還,還和父親打架。”
晏仲聽說,急忙跟著阿小奔跑過去,見兩個人把哥哥摔倒在地上。晏仲大怒,揮舞著拳頭,一連打翻了那些人,將哥哥救了起來。
李家的人四處逃竄,晏仲追上一個,按到地上痛打一頓,解恨後才起來,拉著哥哥的手,跺著腳傷心極了。
回家後,晏伯備下酒菜,兄弟二人舉杯相慶。沒一會兒,一個少年走了進來,大約十六七歲,晏伯叫他阿大,讓他拜見叔叔。
晏仲將阿大拉起來,哭著跟哥哥說:“大哥在地下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但是陽間的墳墓卻無人祭掃。我孩子小,妻子又死了,這可怎麼辦好呢。”
晏伯也心酸悲傷起來,妻子在一旁跟晏伯說:“要不然的話,就讓阿小跟他叔叔去吧。”
阿小依偎在叔叔的懷裏,晏仲撫摸著他,問阿小:“願意跟我走嗎?”
阿小回答:“願意。”
晏伯囑咐弟弟說:“讓他去,不要太嬌慣了他。要讓他多吃血肉,每天在太陽底下暴曬,一直到過午。他才七歲,伺候曆經寒暑,再生骨肉,仍可以娶妻生子,隻是恐怕壽命不會長了。”
正說著話,門外有一個少女在偷聽,長的溫柔文靜。晏仲以為是哥哥的女兒,便問晏伯。
晏伯說:“她是湘君,是我的妾甘氏的妹妹。”
晏仲對她不覺動了心,但不便直說。接著晏伯離座,在書房中擺下床榻,讓弟弟住宿。晏仲本來不想住下,但是心中惦念著湘君,正想摸摸哥哥的意思,於是便去睡了。
由於當時天氣寒冷,湘君便準備了火爐給晏仲。
晏仲覺得湘裙既聰明,又會體貼人,心裏更加愛慕。又因為她能撫養阿小、越發堅定了娶她的念頭。輾轉床頭,一夜沒睡。
第二天,晏仲告訴哥哥說:“我孤單一人,沒有配偶,麻煩大哥多費心。”
晏伯說:“我們家不是太窮,自然會有人替你物色的。陰間雖然有漂亮的女子,但是恐怕對你沒有好處。”
晏仲說:“古人也有娶鬼妻的,有什麼害處呢?”
晏伯像是明白了弟弟的意思,便說:“湘君倒是不錯,溫柔嫻淑,而且體貼他人。我讓你嫂子前去問問湘君的意思。”
沒一會兒,嫂子便笑著回來了,沒想到湘君也很中意晏仲。然後,便帶著湘君和阿小和哥哥告別回去了。
回家後,晏仲故意誇大了阿小的年齡,跟人假說是哥哥先前所賣奴婢生的遺腹子。眾人因為阿小相貌極像晏伯,也就相信了他是晏伯的兒子。
晏仲教阿小讀書,總是讓他抱著書在太陽底下坐著。六月酷暑天氣,桌子都被烤的燙人,但是阿小邊玩耍邊讀書,一點也不抱怨。阿小很聰明,常常把學會的文章背給叔叔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