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羊很肥,我和條、索、葉子四個人吃得飽飽的還有剩。
葉子把剩下的羊肉和吃剩的骨頭全都包在剝下的羊皮裏。她向索一伸手,說:“借你繩子用用唄!”
索邊從腰間解繩子邊問:“吃剩的羊骨頭還帶著幹什麼?”
條說:“有用,他們那羊皮村,羊身上的全部東西都不能扔,能吃的吃了,不能吃的做工具用,不能做工具的供起來。”
葉子三下五除二就把羊皮捆好了,條拾起來往肩上一背,說:“走吧,到羊皮村還早著呢!”
索說:“你讓幹背吧!”
我衝索一瞪眼:“你怎麼不背?”
索說:“宰羊、拾柴、烤羊,你幹什麼了?光名字好聽,幹,其實懶得啥也不幹,光和那個傻子誇父胡侃了。”
條擺擺手說:“你們倆想背也不給你們背,別的行,羊不行,隻能由我和葉子來背。”
說著,條便背著羊皮捆大踏步地往前走了。
我趕上去,問條:“那個羊皮村,為什麼叫羊皮村?昨晚講了一半,再拉拉那個村子吧。”
條清了清嗓子,講了一個淒楚動人的故事:
在羊皮村的正中心有一座最大的茅屋,那裏麵住著一個叫媧的老太太。
在那茅屋正對門口的牆上掛著一張老羊皮,那是一隻母山羊的皮,聽說那隻母山羊足足活了40歲。
母山羊的頭骨就掛在羊皮的上方。
老太太媧在那茅屋裏守護著那張老羊皮,她和那張老羊皮同時受到村裏人的膜拜和尊敬。
因為村子裏八成的成員都是媧的後代,而那隻羊曾經陪伴著媧度過了她的兒時和青春歲月,見證了她那段起伏不定的生活。
聽村裏人講,媧的母親曾是一個叫華陽小部落的首領的女兒,有一年秋天,她隨著本族的十幾個婦女到部落東邊的樹林裏采果子。那裏樹林茂密,地勢高低不平,媧的母親不知不覺就和其他婦女走散了,而且迷了路,這時天已經漸漸黑了,媧的母親嚇得哭了起來。
突然,有一位翩翩少年出現她的麵前。那少年,披散著烏黑的長發,額頭上束著一圈藤條編成的環,胸前掛了一串用麻線串著的貝殼,一走一晃嘩啦嘩啦直響。
少年知道媧的母親迷路了,但天就要黑了,他說:“我領你到林子外麵去,先找個地方過夜吧。”
沒有火,在野地裏過夜既危險又冷。但那少年自有辦法。
他從身上取出一塊頭上燒得黑乎乎的木板來,又拿出一根兩頭帶尖的木棍。
他讓媧的母親去找生火的樹枝。然後,他就拿帶尖的木棍在木板上用兩手搓起來。
不一會兒,就聞到了木頭被燒糊的味道,再過一會兒,那木板上就冒起了煙。
少年越搓越快,同時伏下身子輕輕地吹。突然,那木板和木棍燃起了火光。
少年高興地叫著,引燃了柴堆。
那夜,少年與媧的母親發生了關係,下半夜,媧的母親甚至隱約聽到了父親和族人們呼喚她的聲音,她沒有答應。少年告訴她,他來自往東更遠的一個部落,他叫燧。
第二天早晨,燧將那串貝殼給了媧的母親,他們約定十五天之後再相見,因為那串貝殼就是十五顆。
自那以後,他們時常在那片樹林相約見麵,媧的母親先生出了一個男孩取名伏羲,隨後又生了媧。
但不知道為什麼,燧堅持不讓媧的母親到他的部落去生活。
因為媧的母親從來沒有讓本族的男人碰過她,所以,族人認為媧和伏羲不屬於他們的部族,媧和哥哥時常受到族人的歧視。
當伏羲長到十歲,媧的母親又一次在那片樹林和燧相見時,帶來了媧和伏羲,她決定要在這裏開辟他們自己的新生活。
燧對媧的母親說“你帶著兩個孩子到俺部落去肯定不行,要是你非得從你部落出來生活,那俺就不回去了。但呆在這個地方不行,他們能找得到咱,再說條件、地勢也不好,咱們得再找個更好的地方去。”
於是,一家四口,一路風餐露宿,最後,他們來到了羊皮村這個地方,看到這裏山青水秀,樹林茂密,土地肥沃,便定居了下來。
那時,媧剛剛七歲,我們說的那隻母山羊還沒有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