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誤遇家姐(2 / 2)

日至陽月日中天,涼風拂麵,沿著長廊走來兩位貌美的姑娘,她們款款挪著步子走在一起,巧笑嫣然,就像擁簇在春天裏的花兒那般,熱鬧又不乏處子之靜。

花簷放遠了目光望去,灰心地看清了,朝著自己這方向而來的正是嫌她嫌得厲害的姐姐,想必是被自己惹的酒窖之事所吸引過來。似是對麵也注意到了花簷的身影,所謂的長姐百裏棠加快了步伐走向前來。

花簷欲哭無淚,往常能躲便躲,可這回人家直盯著自己來的,她這往哪躲都不是個事。雖則她不芥蒂她們嫌,可畢竟當麵被嫌這種事還是不想忍受。

長廊窄處,已經無法遁身。花簷又是欲哭無淚地想了想,以前看的那些話本裏的很多設定大抵如此——大多與特別不想見的和特別想見的人總會在長廊或巷陌裏無意撞見,之前沒怎麼明白,這會終於想通了,那巷陌或這窄窄的徑直長廊裏狗娘的根本就無處可逃啊,想不撞見都難。

隻見著百裏棠越走越近,距了大概兩尺遠時,含了三分適當的表情,輕聲開口,“阿妹,聽院裏那些仆人傳言你在酒窖中又生了事,好好的又鬧什麼?”

話裏半分關心半分懷疑。

此時所謂的二姐百裏雪也跟著湊前來,那眉心凝皺在一起,而嘴角邊卻勾了一道諷刺笑意。

“我說阿妹,再大的寵愛也難經得起折騰,終有一天會消磨光的哦。”

哦字聲說得尤為婉轉動聽。

花簷在心裏諷刺回去,暗暗想老子的心思哪裏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知道的,老子又不是吃飽了撐著也許可能有一點點是吃飽了撐著但終歸來說老子其實就是故意的。但念著一個凡夫俗子,寬了心不想計較。

照著書冊裏作了個像模像樣的禮,語氣卻落得冷淡,“勞姐姐掛心,隻是石子扔偏了,並沒鬧出什麼來。”

“阿荀……”百裏棠聽得神色有些狐疑,再喚道花簷虛名,卻沒說出什麼來。

反是所謂的二姐噗呲一笑,接著扔了份不大不小的譏諷,“百裏荀,你還當真以為自己是個孩子,失憶是連著將那些年都丟了吧。”

又用手帕擋著臉麵做一聲揶揄作笑。

花簷心底的不耐煩更是加深,聽著這刺耳到很不讓人活的聲音,默地長歎,果然這就是長舌婦不怎麼受歡迎的原因啊。

很有底氣地很不耐煩又很認真地道,“沒有以為啊,我本來就是。”

說到花簷的厚臉皮,遇上像司命那般厲害的有時也能有幾分效果,更遑論一介守著名門規矩的凡間女子。百裏雪未料到花簷這樣回答,岔氣許久隻憋了個“你”字出來。

一旁百裏棠伸手擋在百裏雪麵前,“做姐姐的,與同胞妹妹計較什麼?”

雖說語氣還是溫溫和和,亦藏了懾人的威嚴。

“姐姐!”百裏雪本就沒討到好,還被向來疼愛自己的姐姐當著素常入不了眼的百裏荀的麵教訓,氣急敗壞了道,說話時還跺了跺腳。

花簷見長姐倒是維護起自己來了,好心情地再行了個像模像樣的別禮,“擾兩位姐姐賞樂了,阿荀還有事,這就別過。”

別禮後再不管如狼才虎豹般盯著自己的那位二姐姐,低了頭向前跨出腳步。

卻被一聲“慢著!”喝住,發話的正是所謂的長姐。

花簷再次灰心地停下來,抬起頭朝距自己近到一尺左右的百裏棠望去,等待著下文。趁著那一目光,花簷發覺百裏棠的神色有些猶豫,她微張了嘴,又籲了口氣,這樣緩了許久才將話說了出來。

那是個疑問句,花簷左右都沒明白其中深意的疑問句。

兩人隔著一尺距,百裏棠定定地看著花簷,看著她猶豫開了口,“百裏商良……呃,我是說長兄,他怎麼會帶你出去青樓遊玩,而且近來……”

下文沒有落,花簷照著話本猜,大概是想問那奇葩長哥哥為什麼會突然對她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