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姐妹情深(1 / 2)

聽到這個疑問句,花簷愣了許久。

青樓之事已經過去數日,她都不大記得些什麼,至於那長哥哥,她隻當他是腦子壞了一直沒修好。這樣的人自是不能以常理推論,故由他待了個好也變得尋常起來。

回廊之間,狹路相逢。

眼前的女子看著自己,含笑間渾身散發著溫和之息,而目光卻有些銳利。

花簷微詫異地看眼前這個問話的姐姐,詫然道:“兄長說,既然我心性早不同以往,如今便更應該循著心性玩樂玩樂,青樓是個……”

愣是沒憋出個合適的形容詞,餘光將視界內的這兩位如書中走出的“淑良”美人姐姐都掃視了一番,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話補完。

“……呃,能變成癡漢的好地方。”

“淑良”美人二姐姐又一陣笑,花簷懶得理會。

隻看著百裏棠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一陣詫異又一陣失望。

分不清是覺得自己這小妹傻到讓人無話可說還是有什麼旁的情緒在心裏湧出。

“他居然是這樣想的……哈哈,真是奇怪。”百裏棠轉過身望向長廊外拂動的柳枝,嘴角緩緩抿了一點笑,落了一聲不知是歎還是詫異。

花簷心裏隱隱有些疑惑,她恍惚覺得長姐的那個笑很不真實,那張已經生得很美的臉上仿佛蒙了一層層薄薄的霧氣,竟有種如斯寂寞的蒼涼之感。

誠然那位所謂的哥哥的想法及行為勉強當得起“驚世駭俗”這個了不起的成語,但任誰聽說了,也不該是這樣無奈又千回百轉的反應才對,更何況,這都過去數日了,也沒個誰會再拿這樁八卦才對。

百裏家裏的這些關係她還不大懂,但應該是不大和睦的。

聽聞二哥哥百裏彙十七歲時與阿爹大鬧一場,第二天撕下了城裏的軍營招募令,當即就離開了。走的時候,全家上下沒一個人送他,最後還是對他起了賊心太久的小丫頭哭著給他表了個白,但那個小丫頭平素言行低調,在百裏彙那並沒留下什麼印象,故那個白表的也沒什麼作用。

百裏彙走了,走的很決然,一去便是兩年未歸。

她聽說這樁事時就想,倘若那時有一個親人來拉住他,說不定就不會走了。將這想法與了談得來的章伯一說,章伯直是搖頭,最後是歎,這大宅門裏,庶出的孩子也叫人心疼,各堆壁壘,各自為局,總是會出事的。

章伯說的傷心,她大致總結了個意思,那便是這個家裏,大家都不怎麼友好相處。隨著時日住得久了,她對自己這個總結更有了信心。

隻是現在,這個與自己不怎麼和睦、與長哥哥也不怎麼和睦的長姐提到了跟她沒什麼關係的遊玩之事,還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真是想不明白。

興許是錯覺應該是錯覺絕對是錯覺,就算不是錯覺也和她沒什麼關係。花簷搖搖頭,很有耐心地再行了個像模像樣的別禮。

“姐姐沒有什麼再想問的了吧,那麼阿荀,就先走一步了。”仰高了下巴作足了諂媚的表情。

“罷,看你早就想離開了。”

百裏棠又回頭輕笑,又是如常的樣子,花簷心中暗想方才果然是錯覺,聽得姐姐這樣好說話,大概不會再糾纏什麼了,便很是放心地邁出離開的步子。

正越過百裏棠的肩膀時,又聽了聲溫和的聲音,聲音很輕地落入耳。

“自家姐妹,不必這般生分,姐姐們也不是吃人的老虎,平素得閑也可多來與我們相處些。”

說得很有真誠之感。

花簷甚是可惜地想小妹我要拂了你的好意了,有個百裏商良就很是麻煩,若還招惹姐姐我這劫怕就曆不了。

拒絕之詞終究沒有說出來,看話本看得多了,花簷有個個自以為很正確的見解——世人大多都有種怪癖,如果你好心好意地邀請了人家來卻遭到拒絕,不出意外,這時候你都會拽著人家想問個理由。有的聽了理由還會逐條反駁,這時候又得讓人家再想新的理由,想來想去等到人家想不出了自然就會應了。

盡然你原本隻是說說,並沒有真的想邀請人家過來。

花簷想了想,不由得一顫,為了不再招惹更多的麻煩,隻扯笑諾諾應了聲“聽姐姐的,一定會找時間多相處的”。徑直朝與百裏家的兩位姐姐相反的方向而去。

像隻兔子似的,步子邁得很開又很謹慎,很快就消失在長廊盡頭。

身後百裏家的兩位旁出姑娘靜靜地站在原地,目送著襲一身青澀紅裳的少女離去。

……

一直憋著惱火之氣的百裏雪見小妹百裏荀身影消失後,這時嘟囔起嘴不開心地對著大姐百裏棠開口,“姐姐竟還要那小丫頭和我們多相處,這是忘了百裏家就因有了她,我們才白白受了那麼多年的冷落與欺淩嗎?若不是我們姐妹還有點出息,怕早就要各見黃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