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已歇息,墨瞳躺在床上,看著不遠處的李木,他沒有問李木為什麼有如此的修為卻隱藏在這個小山村之中。
他覺得他定然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墨瞳知道,李木本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
這是那對老夫婦告訴他的,當作故事講給他聽。
二十年前他身受重傷,幾乎隻剩下最後一口氣,拖著身子從那深山之中走出,暈倒在了村口,村民們救下了他,不久之後,他的傷好了,但是他沒有離開,在這裏住了下來,開了這個酒館,這一住就是二十年,這麼多年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修士,如若不是今天為了救墨瞳,恐怕他會一直隱藏下去。
墨瞳沒有開口,他覺得就算自己開口問,李木也不會說,那些事對他這個平凡的人來說太過遙遠,而且貌似他連平常人都算不上。
墨瞳睡著了,他又夢見了那朵花。
它生長在一處鮮血凝聚的小池中,四周是無數的白骨,而墨瞳正站在它的近前,無數的亡靈從四周蹣跚的向著那朵花圍去,卻都在那朵花周身約五步的地方被化為塵埃,亡靈沒有恐懼,亦或是他們就不懂的什麼叫做恐懼,繼續想著那朵花圍去,前仆後繼。
墨瞳發現那朵花越發猙獰,似是在笑,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是一朵花,但是墨瞳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它在笑,就像活人一般。
它在低語,喊著什麼,墨瞳聽了好久,終於聽清,但卻讓他嚇了一跳,因為那朵花發出的聲音分明是墨瞳,它在呼喊他的名字。
那聲音越發大聲,更加的清楚,它響徹在墨瞳的腦海之中,墨瞳感覺整個天地都在旋轉,眼前全是那朵花的樣子,它依舊在笑,喊著墨瞳的名字,越發猙獰。
村裏已經沒有了燈,而離著村子的不遠處卻依舊有著幾處亮著篝火。
那是還沒進入深山中一些修士所生的火。
兩個黑影趁著夜色翻身進了墨瞳的家,他們的動作很輕盈,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
過了一會,那兩人似是無果,從墨瞳的家中又翻了出來,躲在一處黑暗中低聲商量著。
但他們沒有發現,在離他們的不遠的一處樹上,站著一個人,他們的一切都被他盡收眼底。
那兩人似是商量完了,又動了,向著酒館而去。
墨瞳依舊躺在李木的床上,此刻他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
慢慢地,在他正上方的屋頂上,被人悄悄掀開了一塊瓦,一雙眼睛探了進來。
“那小畜生就在下麵,但是那個老頭不在。”其中一個人向著右邊的人低聲說道,那右邊的人離著他不是很遠,大約三個身位的距離。
“不在?”旁邊的人有些吃驚道,顯然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眉頭皺了皺,思索了一下,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失聲道:“不好,快走。”
“既然來了,就都留下吧。”一道聲音忽然從二人的身後響起。
頓時兩個人嚇了一跳,因為他們都不曾發現在他們的身後是何時站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李木。
左邊的那個黑衣人不再遮掩,扯下蒙在臉上的黑布,這個人正是白天那個想要對墨瞳下死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