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歇會再玩，可好？”拉住仍漲紅了小臉有點氣喘卻還興奮不已的冥煙，冥夜垂首輕問，雖是商量的話語，卻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嗯，爹爹抱。”抬眼看著冥夜俊美的臉，冥煙點頭朝著那一身玄色華服的男子展開雙臂撒嬌般道。
“好。”很滿意冥煙的聽話，冥夜輕應俯身抱起還不及自己胯部的稚童，轉身進了一旁的茶樓。
“爹爹，外麵好大好多人，我們以後常出來好不好？”走的有些累的冥煙軟軟的癱進父親懷裏，仰著稚嫩的小臉滿臉希冀的問著。
“煙兒若像剛才那般四處跑，今年內都不再出來。”對於冥煙的希冀，冥夜隻是一挑眉睨著懷裏的孩子如是道。
說話間，旁若無人的直接上了二樓的雅間。
“煙兒不再亂跑爹爹就會常帶煙兒出來嗎？”聰明的孩子已聽出父親的言外之意，欣喜的亮起眸子期待的問。
看著坐於腿上睜著明亮眼眸的冥煙，冥夜狀似考慮著什麼般沉默了片刻，在見到那期待的小臉透出不安時，“若聽話，便應允。”終是決定不再逗弄那可愛的孩子，淡淡的給了承諾。
“煙兒最喜歡爹爹了！”透澈的大眼仿佛是遺落人間的星辰，綻開的笑臉使稚嫩的小臉愈加明亮，仿佛得到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般，撲進了俊挺男子的懷裏欣喜的叫著。
狹長的深遂鳳目淺淺眯起，暗沉之下蕩出幾絲罕見的笑意：“乖。”輕撫著懷中孩子的半長黑發，薄唇輕揚，清冷卻柔和的低沉聲音在寂靜的雅間內響起。
仿佛石投深井，一波波蕩開的，是無法言欲的溫柔。
叩、叩、叩——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冥夜冷下了眼眸，淡淡掃過緊閉的房門一眼：“進來。”沉沉的吐出兩個字，便又轉回了坐在膝上的冥煙身上。
冥煙重重的在冥夜臉頰印上個響亮的親吻，明亮的眼底滿是愉悅的笑意與依賴：“煙兒最喜歡爹爹了！”半點也不介意向世人宣告他有多喜歡父親。
“乖。”似極滿意冥煙的回應般，冥夜含笑道，伸出一手去揉那頭柔軟黑亮的發絲。
“見過少主。”
雪殿外，兩名侍衛恭敬的朝那正向這邊走來的男孩行著禮，而後者卻恍若未聞般逕自掠過二人朝冥夜的寢居快步走去，稚嫩青澀的臉上漠然一麵，細細去看還能看到微紅的眼眶及清澈眼底的黯然。
回頭看一眼那清瘦的背影，侍衛暗自唏噓不已。不知是該暗歎這才年僅十歲的小少爺成熟懂事，還是搖頭這般小的年紀便遭受喪母之痛的打擊。
今日帝座小妾的出葬之日，他們竟沒聽到這少主哪怕哭上一聲，整場喪禮下來，就隻見帝座那一如既往的冷漠樣及少主的沉默，那本就沉重的氣氛更是讓他們這些個下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爹爹。”剛來到冥夜門口，便見冥夜正任由婢女服侍更衣似打算就寢，冥煙沉默片刻後出聲喚道。
“進來。”聞言望向外室，便見已經及他腰際以上的冥煙正站在那，揮退正在更衣的婢女，冥夜淡道。
看一眼沉默行禮後便退出去的婢女，冥煙朝在桌前坐下的冥夜走去，也不說話，隻是張開手臂來要冥夜抱。
會意的抱起冥煙在膝上坐下，一如五年前那般。
“可是想她了？”摸摸那仍顯圓潤的小臉，冥夜輕聲問著。
雖然冥煙極是粘他，隨著慢慢長大了也不會如小時候那般非得和他擠一張床，因此很少晚上會來找他。而今日，正是那女人下葬之日，他會來找他倒也不奇怪。
冥煙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歪頭想了想了，片刻後：“想爹爹了。”這麼回道。
冥煙自小便與父親親近，對於母親倒不怎麼相處，在他眼裏，母親似乎也不過是個偶爾見麵的女人罷了，疼他的、寵他的、愛他的、會讓他撒嬌的，似乎隻有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