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觀風閣人潮湧動,女婢為南宮浣穿嫁衣,梳妝,宴席開始準備,人聲鼎沸,一片喜慶。南宮浣穿上嫁衣簡直賽過天人,她依舊保持那副楚楚動人的模樣。
天逐漸變亮……眾人都期待著看這對人中龍鳳的婚禮,可忽然發現沒人見過葉幽寂出現在觀風閣。眾人驚,該不會在這時候丟下嬌俏可人的新娘走了吧?這讓她以後如何見人呢?眾人議論紛紛,東方既白維持婚宴秩序,向賓客賠禮。忽然慕容煜站出來,“今日乃閣主愛徒大婚之日,有些話本不應該在今日提起,但事關整個武林與觀風閣的命運,屬下不能任閣主被蒙在鼓裏而坐視不理。”
眾人聽此言麵麵相覷,一片唏噓。
“可能眾位還不知道,秋華洞秋池、迦山羅門羅含星以及劍門水月子、峒洲玄妙師太皆被閣主夫人所殺,夫人利用權勢可以將消息封鎖,所以閣主也不曾知道。”眾人嘩然,卓墓顏不發一語,任事態發展。東方既白看明白了,原來今天的婚禮成了討伐閣主夫人的戰場了。慕容煜知道自己實力不及觀風閣,想借此瓦解東方既白,可他不知道東方既白寧負天下,不負卓。
眾人如狼似虎,一聽到慕容煜的話,皆氣憤不已,聲討卓墓顏。眾人的目光猶如利劍向卓墓顏射來,卓墓顏招架不及,隻是裝作無所謂,沉默不就等於認罪了嗎?東方既白看不下去,不能這樣下去,她不爭辯我來爭辯,明知道那些人目的不一,有的是為了向她報複,有的為了削弱觀風閣,有的是為了起哄看笑話。怎能中了圈套,幽寂不知去了哪裏,吉凶未卜,新娘還在等候,情況萬分緊急。
眾人齊聲道:“請閣主為亡者討個公道。”聲如洪雷,卓墓顏依舊麵無表情,仿佛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慕容煜見情況不夠激烈又道:“屬下知道閣主對夫人還是有情的,不忍心說出來,眾人也並非存心為難,隻想替亡者討個說法,不能讓江湖人人自危,膽寒心驚,怕惹了夫人而招來殺身之禍啊,所以我等請求閣主休了夫人,另娶賢惠女子為夫人。”言罷,眾人齊聲應和:“休了她,休了她……”
東方既白心想好你個慕容煜,成心讓她誤會我,挑撥離間。再回頭看卓墓顏,正瞪著自己,很快又沒表情了,但他知道那是她傷心的表情。在眾人的哄吵中,卓墓顏顯得格外平靜。怎能不平靜,是東方既白聯合眾人拉我下台吧,卓墓顏似乎看透了,短短幾個月就變成如此,還有誰是可以相信的?
“各位,聽在下一言,卓墓顏犯下的錯,我東方既白一力承擔,隻要有我東方既白在,就不會讓夫人受委屈。要討公道就找在下來討吧。在下可以明白告訴大家,今天在座的各位,無論你們出於什麼目的來到這,我都不會阻止,但是誰想對我的夫人不利,恐怕打錯算盤了。東方既白可以放棄中原武林就是不會放齊卓墓顏,我可以負盡天下人,唯獨不會負她。”此語一出,眾人啞然。
卓墓顏麵容一動,是被他的話所震撼,是啊,當初在危難之際,他也曾說過相同的話,難道自己就忘了嗎,是被恨蒙住雙眼而忘了當初的感動吧。
然而,仿佛巧合般,南宮浣的弦音響起,錚錚然,“梧桐非昨日,隻是爭此時。問一縷涼秋殘夢,幾時驚斷?隻怕紅顏,青絲已成雪。”弦音落,卓墓顏再一次聽到,情緒有些失控,“這就是你要為我負天下人的傑作。”東方既白忽然明白了許多,原來症結在這啊。
卓墓顏的心忽然涼了下來,她已經公然向自己挑戰了,不是東方既白和她策劃好的還能是什麼。許多話多相信一次,就多傷一分。南宮浣走到喜堂中間低首行禮,
“既白,你不是說你會休了發妻娶我的嗎,那為何到了大婚之期了,新郎卻不是你,難道你對我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她為何還留在觀風閣?你派出去的人真的可靠嗎,葉幽寂真的會死嗎?”南宮浣旁若無人地肆意捏造,還滿臉無辜,好像什麼也不懂,“萬一計劃失敗了,我就成了你千古基業的禍水紅顏了,你為了我失去中原武林,真的不會後悔嗎?”南宮浣決定放手一搏。
眾人議論紛紛,原來東方既白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啊,一片唏噓聲。
聽言至此,東方既白驚詫,這個女子果真……深藏不露,卓墓顏見此情狀,不由得氣血翻騰,血脈不暢,腦中一片空白,“好個南宮浣,好個東方既白,我成全你們。”說罷,一躍而起,向喜堂外躍去,“你們給我聽著,印乃我盜,人我所殺,有本事就來取我的命吧!”
眾人驚異,慕容煜跳出來大叫一聲:“這個妖女承認了,快抓住她。”眾人一擁而上,卓墓顏氣血不暢,運功不效,被慕容煜打落在地,重重摔落,那一瞬間,東方既白飛身而過,接住欲墜的她,兩人目光相撞之處似乎讓她回到從前的日子,也不知道是夢還是……東方既白的眼神是心痛,幾乎要流出淚,那種感覺像魂魄被抽離了軀體,五髒在攪動。卓墓顏飄飄衣袂如大朵盛放的逝離花,有如天人。終是氣血翻騰,一股腥甜的味道上湧,鮮紅的血從嘴角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