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熱水,遊意轉了轉眼珠,“你肯定知道,快給我分析分析。”
“人與人之間的齟齬,多為利,亦或者是……情。”說到“情”字,顧鬱延頓了頓,那雙黑眸之中有幽光極快閃過,還未等遊意反應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下一刻便聽他換了個語調,繼續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們所說的無非就是利益。”
“隻是看那他們的模樣,那崔三和壯漢是以為自己已經得了足夠的好處……”
“但顯然,陳興不這麼認為!”遊意接下後麵的話,眼中滿是戲謔的笑意。
顧鬱延微微頷首,勾起嘴角,笑道:“這用腦子做事,和用力氣做事的,果然是不一樣的。想來崔三等人都不知曉自己是被欺騙了,怕是私底下還未自己占了便宜而沾沾自喜呢。”
幕僚和打手確實是有本質上的差別。隻是這差距不是地位上,而是在腦子上的。
崔三和那群壯漢自以為是,以“逼迫”的手段想讓陳興多出一點血,好讓他們能夠得到更多利益。卻沒想到陳興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們所提的要求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內。想來一開始陳興所做的不情願,也隻是演戲罷了。
聽聞了這一場分析,遊意都不得不感歎,“你們這些心思重的人真可怕,九曲十八彎的腦子,一不小心就容易入了你們的套。像我這樣的老實人以後可得遠著點,不然怕是被賣了還要幫著數錢。”
她邊說邊斜眼撇著顧鬱延,顯然是表示顧鬱延也是這些人中的一份子。
顧鬱延笑的無奈,隻能解釋道:“我與陳興那樣的人可不一樣。這人心思極重,又能屈能伸,不會是一般人物。”
他說的自然是陳興在遊意麵前俯首作揖,一派恭敬的模樣。
“當然不一樣了。”遊意輕輕哼了一聲,“你比他們強多了。陳興和那些壯漢,都是隻有一樣強,或是智力,或是武力,你可是兩樣都有。”
換言之,就是顧鬱延的恐怖程度,是陳興等人的兩倍還多。
“可是…我失憶了啊。”顧鬱延彎了彎嘴角,雙眸漆黑如深潭,直直地盯著遊意的眼睛,一臉無辜。
遊意:“……”忘了這茬。
實在是顧鬱延看起來一點不對都沒有。腦子清醒,動作敏捷,完全看不出是前兩日還重傷臥床之人。要不是遊意自己親手治療的他,怕是也會忍不住懷疑那些傷是不是假的。
“這還要說,是你的藥效果太好了。”顧鬱延適時地拍了個“馬屁”。
遊意:“……”怪她咯?
“哼。這裏蚊蟲多的很,且去看他們搞什麼鬼。”遊意不和他說,總覺得再說下去就又被繞到什麼圈子裏去了。她直接站起身來,慢悠悠地走到陳興身邊,“陳大人。”
經過一整天的習慣,此時陳興已經不對遊意的“大人”這個稱呼妄圖進行改變了。
“遊小姐有什麼吩咐?”他看似恭敬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