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這也怪不得他們。”崔三有些為難的在勸說,“畢竟險地危險,若是一不小心便沒了性命,如此以後家人該如何?”
“但這也太多了。”陳興似乎被說動了,眉目之間都有些猶豫。
崔三一見,心中喜悅,連忙再接再厲地勸說,“一點都不多啊大人,若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這麼一點銀錢,也僅僅隻夠十年嚼用,碰上家中有孩子的,日後嫁娶更是費錢。可若是沒有出什麼意外,這筆錢不就省下了嗎。”
他小心看了看陳興的臉色,見沒有發怒的跡象,趁機再說:“兄弟們隻是想要一個安心。若是身後事都無法安排,兄弟們怕是也沒有心情為大人拚命了。”
這是委婉的說法,簡單來說,就是沒有足夠的銀錢,那些壯漢們就不會拚命幹活了,更不要說把遊意和顧鬱延帶進險地這種九成會丟了性命的活計。
陳興皺著眉陷入沉思,似乎在考慮崔三所說的,到底正不正確。
良久……
“好罷,便如兄弟們所說。若真出了意外,我自會與大人說,為他們安排好後事。”
崔三大喜,匆匆給陳興行了一禮,便跑回去給兄弟們報喜去了。那些壯漢聽聞他的回複,也是個個都麵露喜色。
漸暗的天色之中,沒有幾人注意到此時陳興臉上的笑意。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在為壯漢們而高興。
“莽漢果然是莽漢。不過幾個銀錢便打發了,竟然還想威脅與我。待得有了機會,定然是要一個個清算的。”
想到這裏,陳興臉上的笑意越發詭異起來。
遊意懶洋洋地靠在一塊小樹上,此時伸手捅了捅一旁的顧鬱延。
她手上拿著的是一根小樹枝,大概有半人高,兩指粗細,表麵光滑的很,看不清任何一根毛刺,此時用來捅顧鬱延倒是輕鬆順手地很。
本來這樹枝不是這樣的。
因為遊意體力不好,在場都是男子,男女授受不親,無奈之下顧鬱延便折了樹枝給她當扶手。但沒成想,遊意不僅體弱,連手掌都較常人細嫩,竟然被樹枝上的小毛刺給弄傷了手掌。顧鬱延便花了整整三個時辰的時間,給她削出了這根通體順滑的“手杖”。
遊意對此十分感動,於是現在用這根“手杖”去捅它的製作者。
“喂,你說那陳興為何笑的如此可怕。”
顧鬱延無奈的接住腰間的木棍,縱容地將棍子拿下放好。
“左右是因為崔三的那番話。”
一整天的時間,足夠他們將這六個人給分清楚了。不過遊意向來不屑於記住將死之人的性命,所以這任務就落到了顧鬱延的身上。
“剛才他們的交談你應該也聽見了。”顧鬱延將燒開的熱水遞過去,輕聲道。
休息的空地一共也就那般大,故而他們與陳興等人坐的實在是近的很,不僅一舉一動都看得清,連他們之間的對話也能聽個大概。
“我是聽到了,我也聽明白了,但為什麼那陳興要笑成這樣?他若是陰著一張臉,我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