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當我朦朧醒來時,來自全身每一個細胞的疼痛牽引著我。我甚至連起身都無法做到。我剛想喊一位婢女,卻突然止住了。
我明明已經死了,我明明燒了卿青園,在火中鬱鬱了斷了,怎麼會又躺在這裏?難道有人救了我?不可能,我很清楚我當時已經斷氣。
我很想下床一探究竟,卻奈何我實在無法起身。漸漸的,我有些煩躁,口也十分幹渴,便艱難地蠕動了幹裂的嘴唇,微微的顫抖道:“水,水......”我的嗓音有些啞,似乎和先前的聲音不大相符,不過我也不怎麼在意。
喊了幾聲,無人應答。
我想我大概已經死了吧,這裏也許是地府。我扭動了一下身體,試圖站起來,但是很快我便發現,身體似乎是不聽使喚了一般,疼痛萬分。
我扭頭看了看周圍,這裏是個較大,較豪華的屋子。窗子上糊了一層薄薄的油紙,看不大清窗外,隻有微光攏入。天花板上吊著幾個玲瓏小巧的風鈴,我猜,當夾雜著花香的風撲來時,那風鈴會叮叮的響,那一定會很好聽。床頭邊擺放了一個雕刻精致的鳳燭燈,火苗快要滅了,於是我幹脆把它蓋上了。
這地方真是不錯,比君王賜我的卿青園還要美上幾分。
我看見了擺在床頭櫃上的銅鏡,就拿來了,當我將手伸去的時候,發現我手上的繭和皺紋都不見了,代替這些的是一雙圓潤光滑的細膩的小手,完全不似30多歲的女人的手。
我並沒有多想,但是,當銅鏡照到我臉上的時候,我頗驚,差點將手中的銅鏡摔在地上。
我,我竟變成了另一個人!?
鏡中的人不是我?
忽然,一陣眩暈感湧上頭,大量的信息鑽進我的大腦,這是現在的我的記憶。
一炷香的功夫,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我成為冤魂代替了一個人。這是一位公主。因為不喜皇宮的阿諛奉承獨自立府,還創了一個極其神秘的擎機派,派內管治極其嚴格。這位公主也是眼裏揉不得沙子,平日裏幾乎沒有過多的語言和感情。
我自然不願相信,但是火是我放的,又能怨誰?隻是,不想承認他拋棄了我。
夢中,恐怖的記憶又如惡虎般向我撲來。似乎,越想忘記,卻越忘不掉。醒來時,又是刺痛感。
我已經來了一日,卻還是無法下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裏,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好起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現在已經肚子貼著脊梁骨了。身上的疼痛已經好了不少,於是我嚐試著起身去做些吃食。我開始在屋子裏翻箱倒櫃的找食材,卻隻找到了一隻小老鼠。老鼠啊老鼠,這屋子什麼也沒有,教你失望了。
大概了解了這房間裏的情況,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出門去買些吃食。屋子裏雖然沒有食物,卻是有許多銀兩和幾張麵額較大的銀票。我拾了些碎銀子,便出了門。這裏似乎是一座獨立的府邸,很大。我一出門,一個大丫頭就衝上來,說:“公主,方才奴婢出門忘記與您說了,奴婢昨日擅自出門,讓公主擔心,請公主責罰。”
我學著記憶裏公主平時的模樣,嚴肅的說:“嗯,不必我多言罷。回門派後老規矩領鞭刑罷。”
“是。”
“我要用膳了,一會端進來就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