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歇了一會,張老大便催他趕緊回去,兩人走進鎮子裏,感覺街上出奇的安靜,一個人影都沒有,屋子裏也沒人點燈,到處都是黑漆漆的,整個鎮子充斥著一股淒冷的氛圍,屋腳院後飄著一團團似人非人形的霧氣,兩人走到自家屋前時,見一個人影藏在牆邊的酸梨樹後鬼鬼祟祟往裏瞧,走近才發現這人是個駝子。
“駝背張,是你!”張大山一見人影頓時來了氣,不由分說便要衝上去,被張老大一把拉住,張大山這才想起駝背張已經死了,那眼前這人...。
黑影聽見聲音轉過頭來,見了兩人納頭便拜,口中說道:“大人要投胎了,大人要投胎了。”
他這一喊,更多的霧氣往這邊靠過來,各種形狀都有,人形,豬狗牛羊各種形狀的黑影數都數不過來。
“快走。”張老大發現不對勁,連忙拉著張大山進屋,院子裏張老頭已經做好了準備,一張陳案擺在院中,三根高香點燃在香爐內,三碗清水擺在桌上,金錢劍,攝魂鈴陳在案前,滿院裏都是紙錢,明明是接生的喜事,卻搞得像送葬的場麵。
屋子裏,接生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隻聽見羊婆在喊:“用力,再用點力。”
今天的遭遇已經讓張大山轉不過頭來,住在大山裏各種傳說聽說過不少,可從來沒有真正碰到過,以前老爹起來這些來自己隻當老人迷信,可今天的事情...似乎有大事要發生了。
張大山還在發愣,張老大已經走到案前,不等他開口,老張頭便朝他說道:“去祖屋把子鼠弓拿來。”
山裏人都有打獵的習慣,張老大拿出來的弓箭比起來卻十分奇特,這是一把骨弓,弓弦像是某種獸筋,弓身上刻著古老玄奇的符文,配有十二支同樣由獸骨打磨的箭,每支箭上都刻著一種獸類,分別是龍,虎,猴...,剛好對應十二生肖。
“老大,你帶著子鼠弓去守住山口,記住了,隻要是山裏的東西都不能過橋,一定要給我守住。”
“是,老爹,我一定守住。”張老大將弓箭背在身上出了門,院子外的黑影似乎知道他要去幹什麼,全都飄在他後麵尾隨而去。
張老大剛離開,屋子裏張大山的媳婦即將臨盆,屋外的黑氣越來越濃,幾乎已經要濃成墨水了,氤氳的霧氣中突然出現一道白光,某個通道似乎被打開了,一行人從中魚貫而出,為首二人騎著兩頭似馬非馬的坐騎,後麵跟著一群敲鑼打鼓的小鬼,隊伍最後麵是一抬紅轎,由八個赤著上身,驢頭人身的鬼怪抬著。
一群人徑直進了院子,當先兩人從馬上下來,老張頭見其中一人豹頭環麵,銅鈴大眼,心中一驚,連忙迎上去作揖道:“鍾大人。”
“辛苦了。”那人朝老張頭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屋子,對身邊同伴說道:“時辰到了,你去吧。”
這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人,他朝“鍾大人”和老張頭各做了個揖,便頭也不回的朝屋子走去,隻見他直接穿進了屋子,不消半分鍾,屋內便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生了,生了,是個大胖小子。”
“從此以後,他就是你們張家的人了,給他取個名字吧。”
“張常子”
“鍾大人”話音剛落,就聽到轎內之人迫不及待的說道。
說話的是一個淒冷的女聲,聲音哀婉:“我希望他以後還能常常想起我,請老丈成全。”
“就依小姐。”老張頭點點頭。
再說張老大,剛走上橋頭就聽到一聲尖利的鳥叫,抬頭見是一頭山梟,連忙張弓搭箭,他從箭袋中取出的是一隻刻著雄雞的骨箭,箭在弦上竟溢出點點金光,張老大一箭射出,骨箭帶著金色流光直衝夜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