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我給李主任打電話,說生日到了哦。才參加工作時,李主任正當年,性格比較隨和,那時候辦公室除了李主任,就幾個年輕人,那時王猴也沒來辦公室,平時氣氛很輕鬆。一次碰巧讓我們知道了李主任生日,大家就起哄給主任老大哥過生,李主任欣然同意了。從那以後我們辦公室每到李主任生日時,就會一起開心熱鬧下。這幾年人事變動比較大,幾個以前特別投緣的同事都沒在辦公室了。加上李主任年事漸高,麵臨退休,又遇到王猴這種小人,李主任也越來越沒過生的興致,但每年我還是會提議他聚聚。今年李主任更沒興致,我說要不我約幾個從前辦公室的老同事一起,李主任說算了。我突然有些傷感,李主任一生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人也正氣,在單位口碑很好。為了工作,平時教育孩子的時候很少,唯一一個女兒安排不是很理想,愛人怨氣很大,到這檔口顯得特別落寞。我再三要求要給李主任過個生,最後李主任也有點動情,約定就我們兩人。我們在一個中餐廳要了個包間,我叫了一瓶西鳳,李主任是陝西人,平時就好這一口家鄉酒已經是秋天了,餐廳沒開空調,坐在那兒,感覺一陣陣涼意。和李主任一連扯了幾杯酒,都沒暖和起來。那晚聊的很多,我很想安慰下李主任,但不知道咋開口,反而李主任傷感情緒帶動了我。我想起這麼多年來,婚姻失敗,事業無成,三十幾還孑然一身,對父母不但沒盡到孝,還添了不少累,不由自傷不已。到後來我們都喝的有些高了,聊著聊著,聊到了王猴,前幾天一個和廖行長比較接近的人確切告訴我,王猴一直在廖行長麵前說我的壞話,我這時酒後有點關不住自己的嘴,就對李主任說:王猴這個小人,一直在廖行長背後攻擊我,估計你們都知道。說了馬上有點後悔,這讓李主任有點為難,即使再醉,李主任也不會說工作上一些沒原則的話的,果然李主任沒接話。我很快把話題繞過去了。走的時候,李主任和我都有點高了。李主任說:楊子要調走了,辦公室要另安一個人。廖行長估計是感念我勤懇一輩子吧,特別提議我可以對將調來辦公室的人選作些建議。我即將退休的人,這事讓你建議吧,你考慮好了,告訴我一聲,到時候我告訴廖行長就說是自己的意思。雖然在半醉狀態,我還是感覺李主任發自內心的善意,我捏了一下李主任握著我的手。
我打個的把李主任送回家,獨自蹣跚在回家的路上,秋天的夜晚,滿城的明亮的燈光已然入睡,隻有路燈和一些通宵營業的粉館的燈光疲憊地睜著惺忪的眼。平日裏我的心總是跟著這個躁動的城市一起劇烈的搏動,忙於各種事物,各種交往,各種娛樂,各種算計,各種關係應對,自己就像這個城市大棋盤的一顆小棋子,或者更像是一個既定程序的虛擬空間裏的虛擬人,設定的程序冰冷地導演你的角色。隻有在今天這樣的夜晚,我才感覺到自己還獨立的存在著,還可以思考。這種思考最初帶來一種半夢半醒的愉悅,到後來清醒開始衝出酒精的重重圍剿,主宰了我的大腦。這種清醒讓我不寒而栗,讓我感覺了自己骨子裏的孤獨,孤獨症是現代人的不治之症,現代人的最大悲哀是啥-----就是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孤獨著。古時候,即便是遠距僻壤的隱者,都會有兩三自己,偶然不顧山路遙遠,踏歌而來,把酒言歡.那時是距離遠,心近.現代人群喧囂,人們不停地聊天,喝酒,娛樂,高歌,想借此排遣孤獨,但心是遙遠的.孤獨就象熟知你軟肋所在的技擊高手,總會在你最軟弱的時候:失戀,失敗,傷感等等時候,閃電出擊,一舉名中要害,讓你一陣子失去戰鬥力與戰鬥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