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就到了理發店,往椅子上一靠:“小仙女洗個頭。”小仙女看我心情很好,笑咪咪地就過來了。小老板問:“這下忙通了哇,正好這後天小仙女過生,方哥有空參加不?”
後天周六,正好有時間,我說可以啊,隻是別個小仙女沒邀請我。小仙女白我一眼:“自己來,請個啥。”小老板哈哈大笑:“我問過小仙女,她要是不同意,我是不敢告訴你的哈,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們去火雲山野炊,我們店裏幾個。還有小仙女的朋友,估計有二十幾個人,挺熱鬧。”我一開心,想反正野炊費用也不高,就說了句:“野炊費用算我的了,我就不另給小仙女送禮品了。”後來小仙女告訴我,那時小老板還沒發工資,她正為費用發愁呢,她說從認識我,我做啥事都像做到她心裏的一樣。
周六那天,小老板早早關了門,然後就信息聯係。據說小仙女他們有個qq群,群裏一聲喊就行了。她那些朋友大多沒啥正事,說動就動。我們出發時,他們很多都在路上了。過了橋就是城郊的火雲山,上山的山路很窄,一邊靠近崖壁,另一邊就隻剩一尺多寬,我幾乎沒開個這種路,有點緊張,開的很慢。但小仙女那些朋友卻像挑戰似從後麵騎摩托追上來,從我旁邊剩下的窄窄通道一晃而過,他們大多數摩托後座還載的有人。有個叫二娃的,後座載了兩個女孩子,從我旁邊晃過時還回過頭大聲嗨了一聲,兩個丫頭咯咯地笑著,回頭衝我做勝利的手勢。我覺得熱血一衝,也吼大油門,我的車如一頭憤怒的獅子,衝向山頂。
到山頂時,他們都開始行動了,在燒烤架上烤魚和各種串串,女孩在擺放各種鹵菜,拌菜類食品,和在一次性紙杯子裏到酒。一些沒事的在一起鬥地主,叼清。這是個廢棄的公園,山頂有個亭子和一塊開闊的平地。以前曾經很熱鬧過,後來縣裏打造新公園,就荒廢了,隻請了個老年人打掃看護。壞人去找老人商量,給點費用,居然牽了兩盞燈過來。其實一直覺得壞人組織能力挺強,他是他們這群朋友所建群的群主,人也挺友善,但不知道咋這麼稱乎他。曾經有次問小仙女原因,小仙女說:“他呀,跟你一樣,風流債多的很。”
正式開始時,他們一起起哄給壽星小仙女敬酒,然後猜拳做遊戲罰酒。熱鬧時,壞人扯起嗓子,壓過喧鬧,大聲喊:“我提議,讓今天女主角小仙女和男主角方哥來個交杯酒如何?”大家一起起哄稱好,我很尷尬。但小仙女卻像沒那回事,大大方方地站起來做好準備。我看見她這樣,也鬆弛下來,在起哄聲中與她完成了生平一個胡天忽地的交杯。沒想到大家意猶未盡,提議再來個背靠似交杯,這我這真不知道怎麼做。大家七手八腳地給我指揮,大致是小仙女背靠我前胸,我手臂端杯從小仙女胳膊窩穿過去,與小仙女手臂交叉,再彎到我嘴前。小仙女知道這動作,完成時,小仙女的後背幾乎靠著了我胸膛。
熱鬧的過程中有個插曲,一個車開上山來,小仙女幾個多事的朋友趕緊走過去,說這晚開車上山,多半是野戰的,走進車一看,果然一男一女。那對男女深夜在山上突然看見這麼一群人,有點慌亂,於是在哄笑聲中,慌忙開車離開。
熱鬧一陣,大家安靜下來,各自三三兩兩的交流,有的似乎是情侶或正在向情侶發展,他們單獨在一起聊。我看見小仙女一個人坐在遠處的石凳上,我走過去,坐在旁邊的石凳上,順著她眼光望著江對麵城市星星點點的燈光,在夜空中參差閃爍,如跳動的音符。我耳旁依稀輕輕響起熟悉的深情的旋律,不知是我的幻聽還是旁邊人手機放的歌。
“想啥呢?”我問小仙女。小仙女沒回頭,還看著對麵的城市,說:“感覺這黑夜就像床大棉被擁著我,很溫暖。小時候,奶奶要工作,每次外麵吹大風下雨,我都很害怕,我就把電視開最大音量,希望壓住風雨聲。奶奶回來,就會摟著我,再蓋上厚厚的棉被。我的心就會安靜下來,外麵雖然風雨交加,但棉被下麵的我們是溫暖安寧的。”
結束後大家去白雲廣場去放孔明燈,大家各忙各的,各許各的願,很快就有燈飄在空中。我看見到小仙女在孔明燈上畫了一男一女兩個簡單人像,手牽著,我特別注意到男子戴著一副眼鏡,看見我過來,小仙女急忙讓孔明燈升了空。
然後雙手捧胸前許願。孔明燈逐漸多起來,飄在夜空中,星星點點,如夜晚綻放的曇花,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消失在夜空中。
晚上回去後,我失眠了,我眼睛近視,也配有眼鏡。但因度數不大,有時戴,有時不戴,所以也沒人叫我眼鏡這個習慣稱謂。我想小仙女畫的眼鏡是誰呢?如果說是我,我眼鏡不是隨時戴,這應該不算是我的標誌吧。那一夜輾轉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夜裏夢亂糟糟的,好像是我和小仙女在爬山,一路說笑,但不知後來,小仙女又換成我前妻了,她們兩個角色換來換去,一會深情,一會絕情,早晨醒來,發覺我眼角有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