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天禧宮失火了,我就回來了。”垣風微微停頓一下,“天禧宮失火之事,三弟可知道?”
垣清淡淡一望,“早知道了。”
二人說得如此隨意,這樣看來,二人就像一對正常的親兄弟,敘敘事兒,談談心,沒什麼不同。
垣風眉目中的笑意漸漸褪去,“我聽說,天禧宮失火時,寧妃也在。”他看了垣清一眼,“三弟難道不覺得,此事像是有人作怪?”
垣清冷笑一聲,“王兄你可真是大恩大德。別人出事了便是意外,你出事了便是作怪。”
“倒也沒有如此嚴重,”垣風也笑了,“我隻是覺得,也太巧合了點。”
垣清沒說話,隻是神色淡淡地望著麵前不遠處,風鈴台六角中一角上掛的一串微微搖晃的風鈴。
過了一陣子,垣風在慢悠悠地開了口。
“以寧妃這個人,是打死也不會來我母妃的宮殿的,更別說……是‘非要見’了。宮中除了與母妃交好的香妃、言貴人和蘭美人,沒人會願意上母妃的宮中來,除非是……”垣風忽然停住,目中閃過一絲笑意,“找死,亦或是獻媚。”
垣清淡淡一笑,沒有說話,更像是嘲諷。
垣風並未理會,繼續悠悠道:“寧妃和我母妃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如今她忽然來,而天禧宮卻正好失了火,難道不奇怪麼?”
“依你的意思,”垣清開了口,“是寧妃玩火自焚?”
“也有可能,不是嗎?”垣風微笑,笑得卻詭異,“她是什麼樣的人,三弟似乎還不清楚呢。三弟難道忘了,你的母後,是如何失寵?”
垣清的黑眸立刻附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霧。
垣風故作抱歉地笑了笑,“貌似不改提起三弟的母後。”
“關於寧妃天禧宮之事,”垣清站起身,“王兄若是有意,自己去查便罷了,別拉上我,我可玩不起。”說完,便要離開。
“三弟何必走得如此匆忙,”垣風也站起身,卻是笑著的,“我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談清楚呢。”
垣清的身影頓住,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
“我聽說,”垣風輕笑著走到垣清身邊,“父皇已經命人擬旨,要請連燕國帝姬來王宮一回兒的。”
“什麼?”垣清轉過身,微微蹙眉。
“三弟沒聽說嗎?”垣風揚起唇角,“大概過不了多時,連燕國的那位美麗賢惠、通詩書、會文墨的帝姬,就要住進你的沐風宮了。”
垣清的黑眸閃過什麼,不是冰冷,是些許的不可置信。
“我覺得,你最好在連燕國帝姬和你同床之前,和你那個小丫頭說清楚,免得她傷心難過。”垣風微微一笑,卻又帶著忠告地模樣道。現在想來,他還記得很清楚,自己在皇帝的朝聖殿中,是如何和他說的。
“父皇,”他把一卷薄書遞給皇帝,“三弟如今二十,連燕國帝姬也已十八,二人……是不是該有所動靜了。”
皇帝從書中抬起眼來,“他們是該早些辦完這門婚事了。再不辦,連燕國帝姬就要嫁給別人了。”
垣風微微一笑,“其實父皇,三弟和連燕國帝姬是有感情的。隻是他們……並不願意當世說白了罷了。”
“那又有什麼辦法,”皇帝重新將目光移回書中,“阿玄他倔強得很,他是絕不願意的。”
“這並不難,”垣風在宮殿中左下角那個座位坐下,端起桌邊茶杯抿了一小口,“父皇如此急迫讓他們成親,對於三弟來說,自然是有些突然的。”
“那你的意思是?”皇帝抬眼看向垣風。
“父皇不如……”垣風微微停頓一下,“不如將連燕國帝姬先接來王宮,讓他們二人待一陣,再說也不遲。”
皇帝沉默著,沒有說話。垣風的意思他很明白,垣清和連燕國帝姬,或許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曆代以來,凡是逼親,無論皇子公主,身為他們的父母,總是要做些什麼的。換句話說,本是不願成親的二人,隻要派哪個親近的宮婢往二人茶水中加些什麼,在一起待一晚上,就會大有所成。但是,即使他幾乎未見過他的兒子垣清,也知道,垣清可不是一個隨便可以和別的女人在寢殿中待一晚上,更別說是下藥了。
“父皇?”垣風見皇帝一度沉默著,喚了一聲。
皇帝緩緩合上書,“不如,就先按你說的去試試,說不定,也確實會有什麼收獲。”
“收獲,一定是有的,”垣風半彎起唇角,“連燕國的帝姬,是仰慕三弟的,隻要有利於二人成親,她是什麼都願意的。更別說是……以身相許了。”
皇帝站起身,“這親早些成,兩國之間的關係也可以緩和不少。”他揚了揚手,“來人傳朕旨意,迎連燕國帝姬來訪本國王宮。”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