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橋村,我國北方地區,南安市一座不知名的小村落,因村子西頭的耕地間有座滄桑的石拱橋,這座隻有200來戶人家的小村落也因此而得名。村裏老一輩的人說,這赤橋在明朝年間就存在了,而且一直到抗戰時期,解放軍還曾在此這赤橋一帶打過遊擊,殺過不少日寇。
現如今,赤橋下原有的河流早已被填平了,隻有這赤橋還孤獨的屹立在那裏。橋身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從原來的赤紅色變為黑紅,並且在殘缺的橋柱和橋身上滿是村裏村民們的塗鴉。因此,也有人會感慨的說,這赤橋鑒證了幾代村民們的成長和興衰,它記載了許多許多的故事。
陸向飛小的時候就常跟村裏的小夥伴一起到赤橋邊上玩,在地上隨便撿起一塊廢磚頭或是粉筆頭,在赤橋上胡亂的寫著學校裏學到的生字。
有一次陸向飛大過年的被母親責罵了幾句,隨後使性子獨自跑到了赤橋邊上坐著發呆。他聽到了不遠處的村子裏,母親近乎瘋狂的哭喊,心裏卻似乎有一些高興。畢竟母親還是在乎自己的,當時年僅10歲的陸向飛這樣想著。當然後來父母找到他時,先是把他哄回來家,然後母親抄起一根雞毛撣子朝他屁股上就打,打了兩下,母親卻忍不住哭出了聲,他卻傻傻的笑了,當然是在心裏笑的。這是陸向飛兒童時期關於赤橋印象最深刻的的一次記憶。
十歲以後的陸向飛,是家裏的獨子,這在當時的村子裏是並不多見的。他的同學家裏多數都是有幾個孩子。男尊女卑、養兒防老的觀念,使得不少村民家裏甚至都是三、四個孩子,即便是第一胎是男孩子的,也想著再要一個孩子。
長大後當陸向飛跟他城市裏的朋友說起家鄉的故事時,別人總喜歡問他,為什麼赤橋村子裏的人家都是兩個以上的孩子。陸向飛便很坦率的說,
“一個孩子怕養不活,萬一死了,家裏就沒孩子,沒有給老人送終的人了。”
然後他看到城市裏的朋友都驚訝的合不攏嘴來,他們好像都不敢相信,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居然還有思想這麼落後的村民。
“農村人的觀點簡直不可思議,看來還是你父母思想開明啊,畢竟是見過大世麵的老板啊。”
陸向飛記得一個朋友曾這樣恭維道,原因是他聽說赤橋村幾乎都是好幾個孩子,而陸向飛卻是隻身一人時,進行了這樣的對比分析。
“沒有,嗬嗬,我父母也都是農民出身,我有個哥哥,在我十歲那年死掉了,我變成了家裏頭唯一的一個孩子。那時家裏欠了很多錢,實在過不下去,父母才到城裏做生意的。”
陸向飛淡淡的回答那位城裏朋友的話,然後那朋友也隻好尷尬的笑了笑。
陸向飛的哥哥叫陸向虎,比他大3歲。陸向飛對於哥哥僅殘存的印象很少。他記得比較清楚的是有天下午要放學的時候,陸向虎帶著幾個人在學校的操場教訓了經常欺負弟弟的2個高年級學生。黃昏的日光將哥哥陸向虎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陸向飛記得當時哥哥消瘦的身子,腳上踏著一雙破舊的布鞋,一腳踢在其中一人的肚子上,那人痛苦的哭著,然後蹲坐在地上,好久都沒能站起來。
從此,陸向飛借著哥哥的光,也在學校裏威名遠揚了,再沒有人敢欺負他。一直到他哥哥不在了,有些高年級的學生從陸向飛的身上,似乎還能看到了陸向虎的身影。於是,他們識趣的自己躲開了。
陸向飛到現在都不知道哥哥得的是什麼病,隻知道當時父母帶著哥哥到了縣城的醫院,住了10多天。陸向飛和爺爺奶奶住在老家,每天盼著哥哥和父母回來。有天早上,爺爺應該是紅著眼睛,帶上陸向飛搭著鄰居的農用車進了城裏,來到醫院看望哥哥。陸向飛沒看到哥哥,隻看到母親跪在醫院長長的走廊上,無助的哭喊。那淒厲的哭喊聲他後來一個人躲在赤橋邊時,也曾聽到過,他當時一定是覺得那聲音很熟悉,像是在召喚遠方的哥哥醒來。他順著月光,撿起一塊磚頭,歪歪扭扭的在橋身刻下了陸向虎三個字。然後,陸向飛便靠著赤橋靜靜的聽啊,聽啊,像一個音樂家在欣賞一首韻味十足名曲,直到他模模糊糊的睡著,直到後來被父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