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奉天境內。他想知道,啟山境況如何,也想知道,任何有關於夙止的消息。那個跟在他身後整整兩年的跟屁蟲。那個讓他鬼使神差的足足喝了一壺涼茶的小鬼。
而怎麼也沒想過,他還未出境去靈山就有個身影從越過邊境竄出來。一路追隨,蓮遲淵並不確定眼前這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人,是啟山之人還是奉天組織裏的人。而隻確定此人必定有武功,不然根本察覺不到他微乎其微的注視,甚至佩劍都擺在了隨手出招的位置。
夙止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男人,覺得自己身為一個男人,盯著另一個男人一直看有些荒唐,便輕聲咳了咳,低沉而渾厚的嗓音響起,“公子跟著在下,可是有事?”
話剛出口,又覺得不妥。萬一人家死不承認,自己豈不是找事。夙止啊夙止你怎麼也是二十一世紀女性,白瞎了上天賜你的一張好皮囊,見了個帥哥就不會說話了。話雖如此,可眼睛卻著了魔似地移不開半分。
蓮遲淵正打算從眼前這小少年身上下手,不料倒被反搭了訕。嘴角一揚說道,“方才見公子背影堪熟,想必認錯了人。敢問公子可是奉天人?”
夙止轉了轉黑眼珠,啟唇一笑,“是。”
蓮遲淵表麵不動,心下卻想,排除前者,奉天人士,不從城門而入,夜深時分越境而歸。實在可疑的緊。眉色一揚,笑道,“不瞞公子,在下翌晝人士。初來奉天做些生意,對奉天境況多有不解,可否請教公子一二?”
夙止被蓮遲淵這一笑,攝了魂魄。心下卻一涼,怎麼看這公子哥也不像做小本生意的人,找上自己的理由也牽強的很。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以推辭不了,這少年又是翌晝人士。不如將計就計。
想及此,夙止伸手做出請,將蓮遲淵迎入室內。
清雅一居,兩人一人一紅椅,姿態優雅折煞旁人。
夙止自顧自的酌了一杯茶遞與蓮遲淵,“公子自來自翌晝,必然對翌晝了解非常,實不相瞞。在下明日正要背負家命啟程去翌晝。若相識公子,也算是緣分一場。若公子肯坦誠以待,蘇某願意交公子這一個朋友。鄙人蘇止,流蘇之蘇,不止於此之止。”
蓮遲淵手中茶驀然發燙。蘇止。夙止。若眼前人是個女子,蓮遲淵當真會誤以為真的會是夙止。但又怎會是她?既不是,心中莫名厭惡起這名字,這眼神,似心愛之物被玷汙。輕蹙眉角。
抬眼將夙止望進眼中,越看越覺得心裏發緊。抿了一口茶,道,“蘇公子抬舉。在下瑣事也已經辦的差不多了,若不嫌棄,鄙人願作陪,和蘇公子一並回翌晝。”
“當真?”夙止一個激動脫口而出。
蓮遲淵望著眼前的蘇止,嘴角不易察覺的一抹冷笑,一閃即逝,點點頭道,“公子像極我一個故人,既然交了蘇公子這個朋友,能幫到蘇公子也是在所不辭。但在此之前,想請教蘇公子一個問題。”
夙止心裏懷著感激,沒想到自己如此幸運。本就不經世事的夙止對人情世故實在了解的可憐,一腔善心在此刻卻用錯了地方,她還真當眼前這男子是個心慈意善的人。
眉頭揚起,語氣輕快,“公子但說無妨。敢問公子姓名。”
蓮遲淵精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不自然,他看著夙止一字一句的說,“越澤,最近常有人說,奉天境內周邊兵力調動頻繁,甚至越境前往靈山,所謂何事?”
夙止原本微笑的嘴角停此一頓。奉天的兵?那啟山之劫八九不離十跟這奉天脫不了幹係。夙止尷尬的笑笑,“越公子這個問題,我實在無法解答。奉天國事,鄙人向來不多聽多聞。”
蓮遲淵也附和著笑笑,他起身朝夙止拱了拱手道,“如此。恕越某唐突了。若蘇公子有心,明日午時,待我結了手上的事,便和蘇公子一並回翌晝。”
夙止傻了吧唧的點點頭,含笑揮手。卻沒看見蓮遲淵在轉身的瞬間,寒氣從眼看滲出。
蓮遲淵冷笑,這傻貨。三兩句就漏洞百出,神情極其不自然。去翌晝是嗎?去了翌晝你身上那些秘密將全部公諸於世。不管你去翌晝所謂何事,都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