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恢複記憶(1 / 1)

終於,馬車在行駛了片刻後緩緩停了下來,那對囂張跋扈的主仆下了馬車後便徑自走了。思淺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剛準備伸手去掀轎簾,就被人從外給打開了。那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子,有著一種小家碧玉獨有的風味。

“小姐,柳絮,柳絮……”

柳絮?嗯,這名字倒也是挺符合人物形象的嘛。

思淺在她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看樣子她和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還挺熟,暗暗思索著。看那丫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思淺有點兒不忍,遂安慰道:“怎麼了,是有人欺負你嗎?”

不曾想她卻這麼直直地跪在了自己麵前,抽噎地更加厲害:“小姐,是柳絮辜負小姐所托,請小姐責罰。”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呀?”卻是沒由來的心慌,似是失去了什麼,想抓住卻無從觸碰。

“夫人,三夫人她,她去世了。”

三夫人?是,我在這個世界的母親嗎?她,去世了麼?

一股悲涼之意瞬間襲上心頭,她抬頭望著門匾上那蒼勁有力的景府二字,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劃過眼眶,是淚嗎?

曲曲折折的庭院中,點著不少燈籠,卻是那樣的紅,明晃晃的,照著真是刺眼。整個景府沒有一丁點的悲涼氣氛,人們照樣各司其職,花依舊開,水依舊流,沒有人會在意一條卑微生命的逝去。

而此刻的青竹軒卻籠罩著一層悲傷。這青竹軒正是思淺的母親三夫人的住處。地處偏僻,平時也沒什麼人來,倒也圖個清靜。院中並沒有什麼嬌豔的花朵點綴,卻有成片的竹子,顯得格外清幽。今夜,風吹竹動,發出簌簌響聲,似在歎息,似在哭泣,似在憐憫一個可憐之人的逝去。

隻有一個小小的靈堂。

靈堂正中擺放著一隻棺材,三夫人就這麼安詳地躺在其中。這間不大的廳堂就隻有一個嬤嬤正掩麵啜泣。思淺環顧四周,白色的絹布,白色的蠟燭,燭光照耀下的靈位,突然,她眼前一片模糊,整個世界都開始天旋地轉,在失去意識的瞬間,好像聽見有誰在叫她的名字。

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夢中,她看到一個慈祥的婦人正在床邊刺繡,旁邊的小女孩正睡得香甜。生病時,她會在身側陪著她,開心時,她會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傷心時,她會聆聽她的聲音安慰她。畫麵一轉,轉眼小女孩已成了大姑娘,穿著婦人為她做的衣裳,臉上帶著雪白的麵紗。她好像很是悲傷,那楚楚動人的雙眸卻又有隱忍的怒火。她好像在和自己說著什麼,可是就是什麼都聽不到。

“小姐,小姐。”

是有人在叫我嗎?思淺突然驚醒。

“你流了好多汗啊,是做噩夢了嗎?都已經睡了一天了,可嚇壞我了。”

思淺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為她拭汗的女子,突然腦海中湧出了好多陌生的記憶,偏偏又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眼前之人正是柳絮,是她的貼身丫鬟,還是兩年前府中招人時指給她的。原來青竹軒隻住著四個人,她,柳絮,覓慈姑姑,還有昨日去世的這具身體的母親。

這裏是耀雲大陸。

而她所處的國家是慶國,現在正是建德十三年,但近年來北方的於國統治者野心日益膨脹,攻城略地,妄圖南下,一舉吞並中原,完成南北一統,故而邊疆交壤地帶時常兵荒馬亂,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而這慶國,除了皇室以外,還有四大家族實力不容小覷。

靳家,巔峰時期曾權傾朝野,就連當今聖上都不得不禮讓三分。靳家長女乃是當朝的丞相夫人,也就是她的嫡母,幼女則貴為一朝之母,正是如今風頭正勁的皇後。

景家乃是書香門第,位至丞相。奈何三代單傳,景大夫人又隻有一個女兒,但景丞相與夫人伉儷情深,絕不納妾,還是景老夫人親自出馬,以死相逼,這才有了現在的景二夫人。而景三夫人原先隻是封家主母身邊的一個丫鬟,那年封家大公子降生,景老爺前去祝賀封太尉喜得麟兒,喝多了酒,調戲了封府的丫鬟,不曾想那丫鬟竟有了身孕,當時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為了息事寧人,這才不得已收了做個偏房。

封家是世代武將出身,先祖曾跟隨開國皇帝戎馬一生,後代世襲者也均以戰死沙場為榮,故此在慶城頗有威望。

沈家主掌監察事宜,雖在四大家族中實力稍遜一籌,但也算是名門望族。沈家獨女當年可是名動天下的才女,就連當今聖上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思淺愣了片刻,突然想起什麼來,拉住柳絮漸漸收回的手:“我娘呢?”

柳絮暗了暗眸,“今早天還沒亮,二夫人就派人來處理後事了,說在府中整日擺放著這個東西過於晦氣。”說著,話音越來越小,還不時抬頭望她一眼。

看得出這丫頭是真的擔心自己,思淺扯出一個笑容,淡淡道:“沒事。”

景思淺,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是想讓我代替你將所以傷害你的人繩之以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