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決策,打定了主意,月如雪便深呼一口氣,走到院落中,對著一個匆匆而來的粉衣小婢開了口,“那個,請問,這裏是哪裏?”
可是,意外的,粉衣小婢卻置若罔聞,仿佛沒有看到月如雪一般,從她身側擦肩而過。
月如雪以為她是沒聽見,便又追上去和她說了一次,可是,卻是,依舊沒有絲毫反應。月如雪疑惑地望了她一樣,難道是個聾子?索性找了另一個,可是,一個又一個,都是相同的反應,仿佛她們都看不見她一般……
月如雪隻覺得濃烈的恐懼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怎麼會這樣?
定了定心神,月如雪又勉強自己邁步去了門口,毫無意外地,門口的小廝也一樣無視了她。
不過從另一麵想,這樣也好,這樣便不會有人阻攔她。可是,待她出了院門,忍不住呆呆地佇立著顫抖著,不知該如何移動步伐。
因為,院外,不是世界,而是,異常堅實的一麵高牆,高得一眼望不到盡頭。手指觸碰著冰涼的牆壁,心也隨著一並冰冷地墜入萬丈深淵。怎麼會這樣?
不知在牆壁前佇立了多久,月如雪強迫自己跺了跺已經麻木的雙腿,轉過了身,不可以絕望,不過一麵牆壁,在這異世,她一直是一個人,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這裏走不通,總有其他地方可以。轉過身,月如雪又返回了院落。
正對著院門的是這裏的大堂,可是本來應該敞門迎客的大堂如今卻是大門緊閉。
月如雪不敢貿然推門,於是,用手指在窗紙上戳了個洞,向裏麵望去。
隻見,屋內雖然不像自己醒來的那房間那般空無一物,但是,屋內的各種鋪設卻也是清一色的素白,竟仿佛人家祭奠的靈堂模樣。
屋子正中央懸掛的是副人物的畫像,隔得太遠,看不真切。偌大的正廳內,隻有一人,難道是這裏的主人?
看那窈窕的身形,似乎是個女人,和周圍一切頗為搭調的素色白袍,隻是上麵卻綴著點點紅梅,就像純白雪地上剛濺上的殷紅鮮 血。墨發長及腰際,不梳不束,便那樣直直地垂著。
她便那樣一動不動地佇立在畫像前,仿佛時光靜止。
終於燭光搖曳,一亮一滅之間,女子猝然回頭望向自己,膚色蒼白如雪,唇瓣卻豔如胭脂,青黛描摹的峨眉之下目光如死般沉寂,正直直地望向自己,像極了聊齋裏午夜時分突然飄忽出現的女鬼。
被那冷寂如死亡般的目光一望,月如雪一時驚恐,慌亂地後退著腳步,卻不想肩膀上驀地搭上一雙手,宛如地獄般冰冷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裳隱隱傳來,那雙手的力量止住了她後退的腳步。
月如雪驚懼交加,一邊張大了嘴巴想尖叫,一邊倉惶驚恐地回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