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粉衣小丫鬟的引領下,尹千觴,卿無痕,月如雪三人來到了偏側的廂房。
月光如水,灑在青瓦上,仿若波光粼粼。
酒意微醺,月如雪的臉帶著一絲潮紅,朝無痕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安心,方才進了自己的房間。
三人的房間連在一起,所以無痕也算放心。因為隔壁的月如雪若是有什麼事,隻要出聲呼救,他便可以及時衝過去相救。於是,便也安心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雖是客房,卻也布置得雅致溫馨。桌上燃著一爐熏香,香氣撲鼻,馥鬱卻不膩人,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舒適感。
可是這過度的舒適卻讓無痕不覺起了一絲疑心,拆開鎏金的香爐,撚起香灰,仔細地嗅了嗅,倒的確是再普通不過的苗疆熏香。
在屋內仔細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異常,方才合衣躺到榻上閉目養神,他知道自己不可以睡,越是看似安全的地方越容易隱藏著危險,可是,不知怎的,頭腦卻越發地昏昏沉沉,無痕掙紮著甩了甩頭,想起身,卻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出了數重的影子,直到徹底暈了過去。
頗為刺眼的光,灑在月如雪身上,月如雪極不情願地翻了個身,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了床。隻是,卻在看清眼前的一切時,一瞬間呆住了。
明明記得自己昨夜被粉衣小婢引至了客房,房間裏滿是精巧秀麗的擺設,還有一個燃著嫋嫋熏香的鎏金香爐。可是,如今……
空空的房間,素色的四壁,仿佛一切在一夜之間被人偷盜一空。月如雪甩了甩因醉酒而還昏昏沉沉的腦袋,難道是自己醉酒記錯了?對,去找無痕便知道了。
如此一想,月如雪便推開了房門,可是如果說在房間內隻是驚訝,如今便是驚恐。因為眼前的一切,如此的陌生,卻又如此熟悉。
整個院落大而寬闊,飛簷碧瓦之上染著盞盞蓮花狀的紅燭燈,就像忘川旁的彼岸花,用妖豔而明亮的色彩照亮了整個黑夜。
長廊流水,桐樹婆娑,青衫小廝門前勒馬,粉衫丫鬟庭內穿梭。這裏,竟和昨天在碧龍夫人那裏看到的木盒裏的雕刻如出一轍。
自己難道是在夢裏?月如雪伸手狠狠地在自己身上掐了一把,可是,好疼……
難道說眼前的一切是真的,自己竟到了那盒子裏?這是愛麗絲夢遊仙境?太扯了吧?
等等,無痕呢?
月如雪跨步出了房間,向隔壁望去,卻在一瞬間呆住,隔壁哪裏有房間,是一麵牆,自己竟是在一側單獨的一間廂房裏。
怎麼會……這樣?難道隻有自己在這裏?無痕呢?自己又怎麼會到了這裏?月如雪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連心的痛楚讓月如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可能的,這裏雖然是異世,又不是童話世界,自己怎麼可能到盒子裏?
慢慢在腦海裏梳理起思路,自己現在有三件事要做,一是找院落裏的婢女問問這裏是哪裏,二是出門去看看這裏是那裏,三是找一找無痕是否和自己一樣,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