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龍座之下是百官喧嘩震驚的神色,及扶桑那淡然的神情。
龍君離看著大殿之上那一雙兒女,有回憶有溫情但更多的是堅持。朝扶桑微微一笑,再看看身旁同樣堅決的慶懷,再也忍不住胸肺中的那口鮮血,眉頭一皺從口中噴撒出來。最後眼中隻剩慶懷焦急的神色,扶桑驚訝的表情,還有龍子瞻的眼膜中的那抹深色。
他最為擔心的就是,不知慶懷的身子不知是否承受得住這連番打擊。
殿中的百官還未從那絕色容顏與那令人震驚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又被殿中的情形嚇得呆若木雞。
在他們心中一向身子健康無所不能的天子,竟然在殿中吐血生命危急。
場麵混亂,子瞻不知所蹤,大殿之外也被禁軍重重包圍。扶桑皺眉看看地上的那滴鮮血,鮮豔異常妖異異常,恍惚間裏頭有數萬頭紅蟲在蠕動,這毒她認得!正是前幾日錦安身上所中之毒,南疆毒蠱。
扶桑抬頭看了看殿外的日頭,春困夏睡秋乏冬眠,此時正是睡覺的好時節怎就這般不叫人消停。
果然不消一會兒,太後的輦駕就在這初夏有些暑意的日光裏緩緩到達,走在她身邊的是念兒,不過就那倨傲的神色,哪怕是在臉上蒙快黑紗扶桑都能清楚的感覺到。
大唐不是沒有女帝的先例,但百年之前女帝駕崩之後先祖就立下戒訓,後宮不可幹預朝政,這大明宮是帝王早朝議政之地,雖是太後之尊但沒有帝王宣召也是不可隨意進入的。
太後劉氏華服加身,挺直她那早已蒼老腐朽的身子,就這般在百官驚異的眼神中緩緩步入殿內。
她已記不清有多少年不曾踏入這大明宮內,至先皇駕崩之後,龍君離雖尊著她是他的母妃,孝順異常,但每每看著他在這大明宮內議政,她的內心早已憤恨異常。
因為這男子身上流的並不是她的血脈,不是她們劉氏家族的血脈,為了這一天她忍氣吞聲,足足準備了二十五年的時光,從繡敏嫁他為後開始,她就期盼著能早日懷上他的子嗣立為皇儲,可不想那年子瞻的出生打亂了她的全盤計劃。之後又是十五年前的流血之夜,繡敏被廢慶懷絕寵,劉氏從此一落千丈。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另一個孩子龍霓裳,那個不知所蹤的江湖女子生下的野種,這個被他足足保護了十五年的野種,如今又突然回到宮中尊封公主,拿走了另外半塊兵符。
為此她不得不提前出動,那毒幸好不出她所望,隻是她不懂南疆那邊為何一定要她讓出公主。
劉太後微眯著那早已渾濁不堪的雙眼,打量著那靜靜站在殿前的女子,她沒有任何的驚慌不安,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靜靜看著殿中的每一個人。
劉氏清了清嗓子:“皇上身體欠安,這堂堂大國不可一日無君主,就暫且有太子聶振!眾卿家覺得如何?”
她的聲音很是顫抖,那蒼老的眼中折射出的光芒早已出賣了她激動的內心。
朝中百官看著眼前的劉氏太後,又看看外頭的重重禁軍那絕殺的氣勢,覺得沒有任何不妥。
“謹遵太後旨意。”
“如今朝中情況危急,又恐南疆來犯,我看公主不如交出兵符統一調遣眾位覺得如何?”
看著一眾官員的眉眼扶桑冷笑:“你們也別太放肆了,別忘了皇上隻是病了,不是死了!”
一個“死”字激起千層浪,就連一旁為龍君離護住心脈的龍君悻都忍不住對著空氣嗆了一口,他想此時龍君離如果能聽得見,一定會被真正氣死過去的。
劉氏太後冷笑:“讓眾位笑話了,這孩子十五年了一直養在宮外,就曾經敬事房都無備錄,到深得帝王喜愛,難免紈絝了點,念兒帶公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