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黑衣人回答,他已然披上雪白的披風與黑衣人插肩而去,“如果堂主此行就是為了說這個,那你大可以回去了。今兒我還約了人不能陪你長聊,喜歡的話,可以再來我若月宮。哈哈!”
他大笑著離去,留下背後的黑衣人低聲嘀咕著,“看來是我太小看你了……柳洵……哼。但願你別太快死在尹青塵手上,若月宮一仇,我還打算跟你報呢。”
酒紅色身影“嗖然”在山崖間匿跡。斷崖橫壁,山風嗖嗖。黑衣人歎息過後,麵對無盡黑夜,嘴角彎起弧度。
夜已深了,少年究竟約了什麼人竟會如此迫不及待地奔赴,一直一直望著晚月,等著應約的時間。比起那個約會,身邊的龍飛堂堂主根本吸引不了他的注意,甚至不願多說。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洛城城郊是一片荒野,跟郊外的山崖一並被稱作望月涯。官府無暇理會,卻也無人來此聚居。因為洛城的人都知道那裏是個鬧地,居住或是途徑望月涯的人經常會離奇地遭到殺害,死相慘烈,據聞死者往往是被針刺瞎雙眼,腹部被利器刺中,臉部扭曲,看去死得很難過。
江湖人傳是若月宮所為,所以官府更加不敢插手,所以望月涯一帶就那麼閑置著,也沒敢向朝廷上報。
離城三十裏,有個山間野林,傳聞是身懷絕技的高手住在那裏。
此時看去,那林間茅屋正燈火通明,比起已經入眠的城市,顯然這裏還算熱鬧一點。
屋主人點起十盞油燈,手忙腳亂地將庫存的陳年好酒都擺上桌。屋裏不時傳來低沉劇烈的咳嗽聲,但那並不妨礙屋主人忙碌,他隻在咳的時候輕輕撫著心口,然後,又開始他興奮的準備。
是麼,他就要來了,是他要來了……
已經,七年了……
然而林子依舊沉浸在寂靜之中,它毫無興趣改變這種原始的靜謐,也毫無興致迎接他久未見麵的客人。
他笑著,並不著急。
命運這種東西,他一向很較真。命中注定要見到的人,就算經曆再多艱辛就算道路再怎麼坎坷,那人一定會來到他的身邊的。
此時。
一匹快馬正在洛陽城外圍城徘徊,馬蹄聲震驚了夜色。
真不是個寧靜的夜啊,究竟又是什麼人在奔跑,為什麼在奔跑,難道今天就真的是那麼亟不可待的日子嗎?
那匹高頭駿馬早已疲憊,它一點也不想為自己的主人尋人,很快的便慢下了步子,嗅著月亮涯的清新的青草,不肯再走。
它的主人隻好下馬,站在原地,蹙眉憂慮。“我不喜歡善變的女人。”他扶著馬鞍,漸漸的手指滑向馬鞍下掛著的書簡——那可是很重要的東西。目光滯留在書簡上便沒有離開,他在想:你該知道的,即使逃也沒有用,因為我已經在看著你了,會這麼看完你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