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溫言一轉身,早就不知遁到哪裏逍遙去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著,溫言不是沒想過好好教導這個孩子,可似乎無論是哪一方麵風吟都顯得力不從心。所有的嚐試都以失敗告終。
漸漸地,溫言幾欲放棄風吟潛力的發掘。
可有一日,他見一身淡綠衣衫的女童在泉邊編著草葉,三兩下就是一隻鶴的模樣,孩子笑的很是開心,溫言本覺得沒什麼。
來這兒就是要叫孩子去見自己遠道而來的師兄,隻見孩子一抬手,那草鶴竟然自己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而孩子似乎早已習慣,輕柔的用指頭點了點草鶴的喙。
溫言一時無法言語,如今的他當真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可他又惱自己,他怎就沒想到,那日救她上岸時他就應發覺。四周的水藻當時托在孩子身下,沒有絲毫纏繞的痕跡,反而像是托著孩子避免溺水淹死。
還有那次灶台失火,孩子見火勢厲害叫他幫忙。可等趕到後火勢早就熄滅,周圍滿是枯焦的葉子。虧他還責備孩子冒冒失失,大驚小怪。
還有她采回來的花,似乎總是盛開著,從未有過任何枯黃的勢頭……
如今種種,似乎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的徒兒,他從來沒有看錯過。
集天地之靈氣,攬日月之精華,萬物萬生皆有所長。他的徒兒果然不會讓他失望!
似乎心頭放下了一件終於了卻的大事,連步子都輕了許多。
溫言緩步走向泉邊的風吟,麵上的笑容讓風吟不由得為之一動。
“徒兒,隨我來。”
孩子看見自家師傅今日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放下手中剩餘的幾縷草,應了一聲起身拍拍身後的土跟上。
“徒兒,方才那隻草鶴……”溫言試著開口。
“哦,那個是徒兒折著玩的,師傅喜歡?”
“不然,那草鶴怎會自己飛起?徒兒可知道?”
“唔——好像一直都是這樣,草鶴不是都會自己飛起來的?”風吟歪著頭,似乎很理所應當的樣子。
溫言歎了一聲,竟是這樣久遠的事,可笑他這小徒竟從未發覺。
“明日起,你跟著為師修行吧。”
風吟愣了愣,隨後就是一個歡呼!“好~徒兒會認真修行的!”
“不是為師不想教,實在是當初你無所可學,如今不同。”這一句話說的風吟雲裏霧裏的,什麼當初,什麼如今,她都不管,她隻知道她可以跟著師傅修行了!
“對了,修行之人第一步便是要斷食。即刻便開始吧。”溫言似是不經意那麼一說。
可原本滿心歡喜的風吟,突然被這句話死死地釘在了原地,霎時所有的歡喜雀躍都碎成了冰晶,被不知哪裏吹來的一股冷風吹散……
她似乎看著她的桂花糕,芸豆卷,酒釀圓子,藤蘿餅正在師傅掌風的推送中慢慢向她遠去……
不要啊……!
這對一個尚不滿十歲的孩子是一個多麼大的打擊啊……嗚嗚嗚。
第二日,在昨天剛見過了遠道而來的師伯之後,便開始了修行。
師伯的年紀不大,約莫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比師傅多了些穩重。
若說師傅是寒冬裏獨自挺立的一支竹,那師伯便是冬日裏那一棵崖邊挺拔的青鬆。
同樣的歲末不凋,但多了些鬆的剛勁。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更喜歡師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