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氣氛弄得晏滋有些不知所措,又不想主動開口,因為那樣總覺著自己是失敗的一方,想她如此高傲的一個人怎麼可以是失敗者,即便是錯的也不能先低頭認錯,所以晏滋就這樣一直坐著不說話。但白驥考可忍受不了這些,他可是出了名的話嘮,越是不說話就越是心裏難受,何況對麵坐著的可是晏滋,可是心中所愛,哪裏忍心真的生她的氣。最終還是開了口“那日你匆匆忙忙去尋盛臨聖的下落,可是尋出了些什麼?”
晏滋無奈歎氣,一提起盛臨聖怒意滿滿,那是個不想提起的傷痛,很不想說,但因有愧於白驥考在先,他又是因為此事弄成這樣,不好對其隱瞞,無奈之下晏滋才不得不說起。
“找到了,不過他好像過得很好,是朕多慮了。看樣子他似乎很喜歡花不語他們,還特意給他們尋了城裏最勤快的夥計幫忙。”
“你中計了。”白驥考輕描淡寫的說著,似乎早有所料一般。
這讓晏滋感到很奇怪,疑惑的盯著他老半天,為什麼他不曾經曆過所有,卻好像未卜先知一樣一眼就能看透一切,也知道晏滋中計了。
“為什麼?你怎麼知道朕中計了?為什麼隻有你相信朕?”晏滋覺得奇怪同時又覺得辛酸,自己想要那人相信的卻不相信自己,倒是一個不相幹的人居然如此肯定的告訴自己中計了,如果盛臨聖也能像白驥考這樣堅定不移的告訴自己這是個陰謀該有多好,偏偏不是這樣。
白驥考冷冷一笑,露出一副神探的神色淺笑道“當初你讓我追殺晏犁被殺一案之時我就覺著當中大有問題。如果真是盛臨聖所殺一劍就可斃命,偏偏現場有很多深淺不一雜亂無章的劍痕,很顯然凶手另有其人。”
“你是說花不語?”晏滋忽然想到這個人。
白驥考不點頭也不搖頭,但這麼一分析所有人想到的都會是花不語,隻有她與晏犁有著深仇大恨,要說她殺了晏犁也就合情合理了,可盛臨聖為什麼要幫她隱瞞,甚至為了她不惜攔下一切罪過?
晏滋想不通,為什麼曾經緊隨自己的男人居然為了別人欺騙自己,他不是說為了自己願意折壽二十年嗎,可現在又在做什麼!她看到的是這個男人再為別人攔下罪責為別人欺騙自己,這樣的人偏偏就是青梅竹馬的師兄。
哎,還能說些什麼,晏滋默默歎氣,腦海中再次浮現酒樓中花不語殷勤的神情以及盛臨聖熱心的畫麵。那個場景溫暖親切,反倒是自己成了一個局外人,這麼和諧的畫麵讓自己給破壞了,她是不是不應該如此,是不是應該乖乖退到一邊。
晏滋心亂如麻,不知所措,當日白驥考所說的證明愛情現在不用證明也明朗了,是自己一廂情願了。晏滋低頭不語,陷入沉思當中,她一定不知道這個時候的白驥考卻是癡癡的看著。
她一定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證明愛情其實是白驥考給自己一個死心的證明,如今看明白了,晏滋的確是深愛著盛臨聖的,她為了那個男人將自己拋在身後,即便是傷痕累累也祈求不到一點點她的憐憫。罷了罷了,這一切的證明都已經明朗,自己也該放棄了。
白驥考默默的閉上眼睛試圖忘卻所有的一切,從今天起他的世界裏隻有君臣關係絕無男女私情。
“陛下,臣累了,想睡會,您請回吧。”白驥考長長吸了一口氣才鼓足勇氣說出這些,他閉上眼睛,不敢去看,生怕隻是一眼就亂了自己的決定從此糾纏不清,他不想這樣。
晏滋也心亂的很,需要靜靜,所以白驥考這一說,她就立刻起身回宮了,半點沒有留戀的意思,甚至頭也不回一下。
這種果斷幹脆的舉止讓白驥考再一次心寒,兩行熱淚奪眶而出,罷了也許這樣才能更加徹底的斷了自己的念頭,他是應該感激晏滋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就是酸酸的,平常嬉皮笑臉的男人也忍不住淚流滿麵心口堵得厲害,仿佛快要窒息了。
但晏滋走後沒多久,又有人來訪。白驥考正在傷心處不想任何人打擾,誰知道那人忽然就從天而降直接來到白驥考麵前。
這個時候的百府宅子好像沒什麼阻擋能力,那人不費吹灰之力直接從屋頂落下將白驥考來人帶被子的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