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驥考不由自主的踩著花香往裏走,直到看到裏麵有屏風遮擋之後才意識到這裏很可能是宴滋的浴室。她一定在裏頭沐浴,不好,自己無意之中竟然犯了大罪,趕緊離開,否則宴滋知道還不得……各種恐懼的場景一一浮現。
白驥考嚇得臉色蒼白趕緊躡手躡腳的往回走,但身上攜帶著的濃濃的中藥味早就出賣了他。宴滋立刻警覺起來,一個側頭瞥去,屏風的另一邊一個人影逐漸遠去。
哼,好小子,看了朕的身體還想走,當真是不想活了!宴滋一個犀利的眼神投去,順手拍打身邊的水花,借著水花飛濺遮擋身體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玉手透過水簾捏來衣衫。
然後騰空一轉,整個身子已經被衣服包裹。
宴滋穿戴衣衫追趕出去,借著超快的輕功很快就在寢宮門口看見準備逃走的白驥考。
白綾一出,如同水中蛟龍遊刃有餘的盤上白驥考的脖子。隨後宴滋微微一笑,輕而易舉的將白驥考拉回。玉腳一踢,踢起的鞋子不偏不倚的打在大門上,將門關上。
白驥考,白驥考又是可惡的白驥考,宴滋恨得牙癢癢。怎麼夢裏眼裏總是出現這個人的身影,就連自己洗澡也要碰到他,當真是可惡。
宴滋咬牙切齒揪住白驥考的衣領怒吼道“你到底想要作甚!”
“我,我我……我沒別的意思!”被抓現行的白驥考無言以對,隻能紅著臉擺手想要以此證明自己是絕無他意。但這種連說都說不清楚的事情又豈是隨便的劃拉幾下手指就能解釋明白的。
所以白驥考的這種無力反駁在宴滋看來就是一種狡辯,這種狡辯更是叫宴滋憤怒與不屑。
“哼!白驥考,朕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將今日要說之事說個清楚。然後朕就要處理大殮一事了。在這段時間若是再來打擾統統拖出去處死!”
宴滋用盡全力,以最洪亮的嗓門吼著白驥考,這絕對是她最後的耐心了。
白驥考也知道,本來今日所想的場景應該是悲天憫人的,自己帶著傷痕來見宴滋然後講訴所有的事情已經表達愛意。這些天時地利人和都是最好的,但沒曾想竟是這樣的見麵方式,然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個時候表白實在說不出口。
何況宴滋還在氣頭上又好像很著急的樣子,這個時候跟她講綿綿情話實在不合時宜。宴滋也沒耐心聽,既然如此還是想個最好的法子,既能拖延時間再一次製造更好地機會拉緊兩人關係也能不讓宴滋反感。
通常這個時候最好的法子就是幫著宴滋解決掉一個她的難題,如此一來她就會感激自己,然後這個時候自己再要表白還不是手到擒來。
眼下太陽一點點升起,很快就要舉行大殮之事了,所以得抓緊時間。用最短的時間講最重點的話題。
白驥考眼珠一轉,計從中來。
“入殮,所請何人?”
這句看上去狗屁不通的話的確是引起了宴滋的注意,不過很不好意思,不是良好的注意而是厭惡的注意。
宴滋一聽這話更是覺得白驥考沒事找事,怒火更旺了,揪著白驥考衣領的手更加緊了,若不是衣料還不錯,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白驥考,你能不能講些重點!太後入葬當然是滿朝文武都去,還用得著朕親自邀請嗎?”
看到宴滋的表情,白驥考就放心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計劃當中,白驥考就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不論是好是壞起碼又給自己爭取了一些時間。
白驥考一挑眉毛,侃侃而談“陛下說的這些自然是不用提及了。臣關心的是皇兄宴犁一家的事。聽說他們犯了事,但陛下又從寬處理,說明是想給改過自新的機會。那麼大殮日,該不該請他們過來?按照親屬與遠近,他們理應來此吊唁。”
“你!”這句戶說的宴滋無言以對,有些心虛。
這個問題確實不曾考慮,今日到底要不要請他們過來。宴滋本人是不願意的,當初從寬處理也是萬般無奈之下才同意的,如今還想見到殺人凶手出現在母親葬禮上更是叫人生恨。但既已當著滿朝文武從寬處理,若是此事不叫上顯得自己說話不算數了。
宴滋終於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