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逼出心事(1 / 2)

白驥考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好一陣子,尋思著當中似乎還有問題,若單單隻是宴犁殺人之事應該還至於此。

因為從宴滋的表情裏,白驥考分明看出了幾分恨意還有厭惡,那種犀利的眼神恨不得想要將宴犁碎屍萬段。這種神態若非有深仇大恨是無法得以體會的。

他們當中定是還有不為人知的事情,否則以宴滋的個性怎可輕易放過宴犁。她可是一直以來都不喜歡皇親國戚入朝為官的,如今宴犁出了這麼大事應該借機將他們趕出朝廷才對又豈會放過,何況此次的放過引來多少人的不滿。

宴滋這麼看重民心民意的人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做如此糊塗事,當中必定大有文章。

白驥考將自己所想一字不落的告訴宴滋,並且目光炯炯要求給一個合理的解釋。這種居高臨下的逼問的眼神看的宴滋渾身不舒服,還有些心虛。

明明自己才是一代女帝可總感覺被白驥考牽著鼻子走,這種討厭的感覺迫使她不得不放開白驥考,然後背過身去不想看到他。

偏偏的,臭不要臉的白驥考就是不走,還故意往前走,走到宴滋麵前再一次逼問“陛下乃一國之君,您的事就是朝廷之事就是國家之事。陛下既藏著心裏事卻不說出來加以解決,他日引發大動蕩又將是一場大災難。陛下貴為一國之君給百姓帶來如此災難良心何安!”

好一句良心何安,鏗鏘有力字句叩擊著宴滋的心,她已經夠煩了沒想到白驥考還故意火上澆油,想發作又怕落入他的陷阱萬一說漏嘴怎麼辦,隻能隱忍著雙手緊緊掐著手心強製將怒火壓了下去。

這一舉動十分微小,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到,偏偏的白驥考就是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宴滋。平日裏,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裏,更何況今日如此要事更是不會放過。

“滋兒!”發自內心的一聲呼喚,這喚聲聽來嚴厲卻是情真意切,能夠體會到他的真心憂慮和關懷。盡管宴滋死咬著不肯鬆口,但就是這句話再一次擾亂她的心緒,將她的堅持心再一次逼向懸崖,終於,宴滋還是沒能忍住。

歎了口氣,講那日情形說了出來。

那日,在樹林抓到宴犁以及被嚇暈的皇叔之後,宴滋決定帶著他們回宴府與盛臨聖彙合。沒曾想到府邸沒多久皇叔就醒來了。

哭的稀裏嘩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懇求宴滋放過宴犁,再給他一次機會。

宴滋自是不肯,殺人可是重罪,豈是說放就能放的。但皇叔一直苦苦哀求,還連磕了好幾個響頭,頭都磕破了,地上台階也是血跡斑斑。

這場景看的人直叫那個揪心,宴滋愣了一下,心裏有些小猶豫,看了一眼盛臨聖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決定。但盛臨聖也猶豫了,按理說犯了事就得受罰,即便皇叔這樣以血肉之軀威脅也是很難改變這個規矩的,無奈一位父親為了孩子已經低聲下去成這樣了,若是不答應他在這裏磕頭磕死了怎麼辦。傳揚出去天下又少不了一頓閑話了。

盛臨聖不直接答應,而是要求皇叔站起來,有什麼話站著說。皇叔聽得出這番緩兵之計說什麼都不站起來,硬是要宴滋答應才肯站起來。

宴滋最討厭被人威脅,母親之事純屬無奈,但除了母親之外別的什麼人都別想牽絆自己。即便皇叔現在頭破血流的跪在麵前也隻是一種同情,他死了,頂多被天下人傳閑話。但這種閑話還少嗎,打從宴滋登上帝位之時就一直閑話不斷。還有造謠黨專門虛構一些謠言,還不是不攻自破了。

有句話叫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宴滋沒打算就此放過了宴犁。

但很快,皇叔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已經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腦袋嗡嗡作響身子也有些發顫已經快要辨不得方向了。

他很清楚,這麼下去也是不能打動宴滋的,所以隻能另想法子。

皇叔眼珠一轉,想到了宴母,一把撲到宴母的屍體旁,哭的更加厲害了。

“弟妹呀,我對不起你。若不是我那不中用的兒子,你也不會死的這麼慘。我知道犁兒死有餘辜,可畢竟是我的兒子,我怎麼舍得讓他離開人世。弟妹呀,我知道這樣講很自私,但換個角度。今日若是陛下出了大事,你也一定像我這樣不顧一切的救下她。我們都是為人父母的,為兒女也是操碎了心。隻不過我這兒子沒你那女兒這般出息,淨幹些丟人的事。但怎樣都好,始終是打斷骨頭連著經的。嗚嗚……”

老皇叔越講越起勁,說到心坎處更是哭的停不來,嘴巴都在顫抖哪裏還能講出些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