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至少已經死掉了三天,我估計,當天我和周正結了尾款離開之後,她已經死了。
死因並非謀殺,而是自縊,她找來幾根皮帶,纏緊了掛在我自己的脖子上,皮帶的另一頭係在了空調掛機上麵,活活把自己吊死了。
當我們推門進去的那一刻,一眼就瞧見屍體大大張來的青色嘴唇,已經拖到了胸口的舌頭,屍體的雙腳筆直朝下,仍在不斷晃動著。她把自己掛起了,足足吊了三天!
“臥槽!”趙警官下意識就喊了出來,說媽的,難怪上次過來敲門的時候沒人應,原來她早就把自己吊死了!
我看著趙警官,說你也來過這兒?趙警官臉色有點發白,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說是啊,上次你不是給疤哥打了聲招呼,讓他派人過來看看這個女人,避免她做傻事嗎?後來疤哥走不開,便讓我帶人過來走訪,我們敲了半天門都沒人應,還以為人已經離開了。
老魏走到了屍體附前麵,向將趙月懸空的屍體拽下來,平放在了地板上,望著趙月上吊前刻意穿上的紅色睡意,罵了聲狗ri的,這是明擺著打算死後要變成厲鬼啊!
我記得幾天前,我和周正離開的時候,趙月身上的睡裙還是白色的,可上吊時她卻故意給自己換上了紅色的睡衣,顯然是知道一些民間傳聞的土方子,想要變成厲鬼,為自己和初戀男友報仇。
她倒是聰明,紅色不是大喜就是大凶,一個人臨死前穿著大紅的血衣,想不變厲鬼都難,之前在陸家別墅裏的遭遇,讓我猜測到了趙月的想法——她肯定是覺得光憑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沒有辦法難為陸軍,加上我和周正也明確拒絕了她的請求,所以才一時想不開,走了這麼極端的路子。
不得不說她的計劃已經成功一半了,趙月順利變成了凶魂,而且是能夠要人命的那種,之前要不是陸軍脖子上掛了快佛牌,恐怕她已經成功了吧?
現在,陸軍唯一可以防身的法器給我偷走了,便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止趙月報仇,除非他馬上又去寺廟中求一塊新的,否則下一個夜晚到來之時,應該就是陸軍喪命的時候了。
趙警官一邊抽著煙歎氣,緩緩靠近了趙月的屍首,搖頭說這麼年輕的一個丫頭,未來本該還有大好前途的,就這樣死了,實在太可惜了,唉,丫頭,咱倆一個姓的,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替趙月蓋上了毯子,沒想到這話剛講完,屍體的眼珠子卻微微動了一下,徒然間放大,瞪出了一堆宛如浸過血的血眼珠,嚇得趙警官“啊呀”一聲,差點一屁股坐倒。
“這……這……死不瞑目啊!”趙警官差點就叫出來了,不過他畢竟是個警察,心理素質倒也不是蓋的,經曆了短暫的驚恐之後,又強行把恐怖壓回去,隻是劇烈起伏的胸口,卻出賣了心中的不平靜。
在所有人手足無措的目光注射下,趙月瞪大的眼窩中,有種兩行深黑色的血淚流淌出來,沿著兩腮滑落,格外猙獰陰怖。
我上前,在趙警官肩頭上拍了拍,說老趙,你別去碰屍體了,讓我來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