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這點看相的手藝很粗淺,能看得出來這些,也是因為有了前麵的鋪墊。
他與其說是坐在凳子上,倒不如說是半蹲著,隻有一半屁股挨著凳子,仿佛隨時隨地都準備蹦起來一樣,人隻有驚恐到了某一個層次,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看來這幾天,嬌姐把他嚇得不輕啊。
我看得真切,魏軍也笑了,跟他說勇哥,你比這樣,我們這兒是風水鋪子,算是整個縣城當中最安全的一個地方了,有什麼事別怕,放心,還有我和小陳呢。
“小……不,魏師傅,你要救我的命啊!”何勇上來就死死抓著魏軍的胳膊,不注意看,還以為兩個人存在什麼苟且呢,魏軍也點煩,就說你有事說事,怎麼上來就動手,大街上看到了多不好。
喝了幾口熱茶,何勇總算才驚恐中逐漸平靜了一點,他告訴我們,自從嬌姐死了之後,他家就再也沒有寧日,比如半夜冰箱大門會自己打開,衛生間的燈關了又自己亮起來,昨晚小玉(他的那個姘頭)半夜起床去衛生間,還說看見吊燈在晃,上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長了一圈黑色的頭發。
“看來嬌姐走的並不安詳啊!”這事我們早有預料,魏軍翹著二郎腿,輕抿了一口茶水,卻故意講些明知故問的話,“所以你懷疑家中鬧鬼了,是嬌姐回來找你麻煩?”
“是……這麼惡婦,她活著的時候打我,死後還要報複我,我……”何勇結結巴巴地,完全沒有之前那麼油尖嘴滑,露出一副倒黴透頂的窩囊樣。
“行了,交定金吧。”
魏軍把臉別向我養的那盆風水魚上麵,拿著魚食投喂,“定金十五萬,事成後再收另一半,還有,讓你家那個小玉先到別的地方先待著,算日子,頭七快要到了。”
“什……什麼,十五萬?”魏軍爆出來的價格有點黑,當何勇聽說定金十五萬隻不過是定金,事成後還得再收一筆的時候,頓時跳了起來,“這價格也太黑了!”
魏軍說怎麼,你覺得自己的命不值這麼多?
我不喜歡跟一個快要死的人談價錢,就說如果你覺得貴了,手上拿不出這麼多現金,倒是可以考慮用一套房子來補償,先說好,我不要之前死過人的那套!
何勇是個商人,任何時候都以利益為先,談到價錢,他馬上就不那麼害怕了,站起來說你們也太黑了,又是要錢又是要房子的,這和明搶有什麼區別。
說實話,何勇並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就衝他放任自己家的母老虎對老爺子下藥這件事,我打心眼裏都覺得他該死,隻不過,誰會跟錢過不去呢,而且嬌姐報複完他之後,沒準還會找到我和魏軍,所以提前將這個厲鬼解決掉,也是很有必要的。
反正這姓何的,手上大都是不義之財,是從他老爹那裏坑來的,不接機狠狠敲他一筆,我和魏軍就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