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尋仇一定是有順利的,她會先找到對不起自己的人,在臨死前的嬌姐心目中,究竟誰才是最對不起自己的人呢?不用想,這個何勇絕對是不二人選。
魏軍說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不如現在就去找何勇?我笑了,說老魏你著什麼急,人家何勇都不忙,你我又何必這麼迫切呢,再說人後之後變成鬼,多少要有個過程,頭七之後嬌姐才能出來害人,我們還有的是時間準備。
聽到我的話,魏軍隻好點頭,忽地又怪笑兩聲,說也對,我都好久沒開過張了,幹我們這一行的人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這老小子將來肯定會求到我們,咱們不如回去等著,到時候再慢慢和他談價錢。
主意打定,我們便沒有繼續在江麵上停留,我先去醫院辦了出院手續,之後便轉到了魏軍的風水店鋪裏麵,找了張椅子靠著睡大覺。
這一行並不是每天都有生意可做,所以基本還是挺閑的,這幾天我日夜揣摩,研究了家傳下來的劄記內容,爺爺以前總說我“偏科”嚴重,天生喜歡武夫子的活,卻對文夫子的占天星象,五行八卦等知識少有涉獵,我便趁這機會好好補一補。
這幾天除了看風水書,偶爾也會接到李雪打來的電話,跟我聊很多生活上的事情,她說在外麵一點都不好玩,過得很無聊,沒幾天就要回來了,問我想不想她。
我這人不太懂用什麼話去哄好一個女孩子,嘴笨,也講不出什麼甜言蜜語,抱著手機就是一通嗬嗬傻笑,給李雪逗樂了,說我笨,像頭豬一樣。我說那你不成母豬了?她氣得罵我,說你再敢胡說就不理你了!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第四天下午,我正準備把店鋪關了,會出租屋裏睡覺,卻在門口看見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便慢吞吞地走到門口,果然,來人我十分熟悉,正是之前那個叫何勇的中年人。
比起四天之前,這老小子臉容憔悴,形銷骨立,皮膚已經變成了拉黃色,兩個眼窩深陷下去,瞧上去如同一隻活鬼站在那裏,倒是將我嚇得夠嗆。
恰好魏軍撒完尿,正從衛生間走出來,甩幹了手上的水漬,說勇哥,你來啦,做啊!
魏軍這人貪財,算準了會從何勇身上找到大買賣,所以對他倒是挺熱情的,又是倒水又是泡茶,可何勇杵在門口那裏畏畏縮縮的,愣是不敢進來。
“怎麼了?”我笑著問他,何勇就哆哆嗦嗦地指了指風水鋪子,說我現在不敢進屋,我……
他話沒說完,反倒先哭了一場,大老爺們哽咽得跟個買不到糖葫蘆的小孩一樣,見狀我笑了,也大致猜到了他遇上的麻煩,說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把凳子搬到外麵去聊吧,反正天也涼快。
落座之後,我仔細觀察這個何勇,命宮有塌陷,眉毛下垂,愁眉苦臉像個苦瓜,幾天沒見,抬頭紋更深了,證明日子過得並不是很好,這幾天應該都處在擔驚受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