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晚回到家後不敢想太多,但是心裏卻是七上八下。
心神不定的睡去,又膽戰心驚的起來。
欲晚還是決定去一趟,因為是秘密召見,她也不敢通知衛黎和父母,想先去了再說,於是扯謊騙了爹娘說要去花間閣看看生意然後脫身。
有人專門領著欲晚進宮,欲晚懷著視死如歸的心情腳下像是踩了高蹺碎碎的走著,出來時她特意拿著那把匕首,藏在腰間,匕首上的那幾個字仿佛就能給她無窮的力量。
欲晚心裏有千百種想法,最惶恐不安的一種便是皇上傾心於她,不然幹嘛最後秘密的給她一個那麼讓人浮想聯翩的錦囊,還寫著那麼讓人心髒狂跳的命令,欲晚不否認這天底下所有的人隻要是皇上看上的都可以是屬於他的這個事實,但是欲晚也是有點自知自明的,她是可以做她女兒的人了,皇上的口味不可能會這麼的重吧,戀童癖?哦,不,她已經有十六歲的高齡了,算不上小孩,但是至少也是少女吧,難道皇上在抱著十幾歲小少女的腰時,心裏沒有一些必要的思想活動嗎,哎,想到這裏,欲晚又覺得貴族的世界真的是好難懂。
惴惴不安的拜見皇上,低頭順目的等著他的一字一句。
砧板上任人宰殺的魚?
不,現在她感覺是已經下鍋的魚,竟然還等著人家給她的味道來個評價。
可是她心裏所有的想法都被接下來的一句話打破了,“笑一個給孤看看。”
天子都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了呀。
欲晚悲傷的抬起頭來,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這麼簡單的要求她是不是應該喜極而泣?
欲晚艱難的扯出一個微笑,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非常難看,堂堂的皇上,四十多歲的老男人說出隻有黃毛小子才說的這麼輕浮的話,這樣真的好嗎?
她不知道來的是什麼殿,待她抬起來打量的時候隻是覺得這個地方非常的普通,就像是平常百姓家的布置一樣,不富麗堂皇,也不雅致精妙,簡直比她住的地方還不如,欲晚深深的覺得自己的國家竟然這麼窮,皇宮裏的地方居然古樸到連喝茶的水壺的都沒有花紋!
“你眼珠子轉上轉下是在想什麼?”
待欲晚聽到皇上的話時他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她似乎是剛下早朝趕過來的,還穿著莊嚴的朝服,可這身衣著跟整個屋子的環境格格不入,敢情皇家的人都喜歡這種強烈的對比感來滿足自己略微變態的心理?
不過才片刻的時間,欲晚卻覺得她已經把這麼多年的心裏活動都用光了。
“那個,臣女隻是在感歎。”看著皇上的樣子不討厭,也覺得皇上對她也不討厭,欲晚實在的說出了自己的內心想法。
“皇上真是勤儉樸素,民間傳言不虛,隻是,這樣的房子裏為什麼還放著一個破舊的織布機?”
欲晚注意到房間裏側有個已經破舊不堪的織布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個房間簡直是太奇怪了,皇上有錢宴請官員們吃香喝辣還請人來表演了一個下午,為什麼不花錢來修修自己的房子?雖然她也不是什麼貴重的人,但是好歹也是該注意一下的不是麼,難道皇上請她來隻是為了向她哭窮的麼。
濃濃的哀愁。
“坐下說吧。”皇上似乎是在向她發出邀請。
欲晚趕忙點頭,但是手賤的去擦了擦凳子,察覺到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白癡,欲晚又狠狠的把手背在身後,直接坐下,心在滴血,手呀,你怎麼比你主人的腦子運作還快。
皇上笑著搖頭,欲晚自知剛才的動作十分不禮貌,索性端端正正的坐著不說話。
皇上在她身邊坐下,兩人大眼瞪小眼。
欲晚知道,天子終究是天子,都喜歡主宰一切,包括話語權,她準備的是安安靜靜的等著皇上的下一個指示,欲晚已經想好了,不論皇上說什麼都答好,並且要配著標準的微笑,這是衛黎說過的,每次她這樣對他笑的時候他就不想跟她繼續說下去了,所以欲晚要以這種方式來嚇退皇上。
“你怎麼不說話,見到孤很怕嗎?”皇上開口。
可是皇上你沒看到我正在對你明湛湛的微笑嗎?
欲晚的心中呐喊,嘴裏卻甜甜道,“沒有,隻是不習慣,哦不,那個,我隻是覺得皇上這麼平易近人所以正想著跟皇上聊些什麼話題好。”
“原來是這樣。”皇上恍然大悟,可是眼睛卻比誰都精的樣子。
“皇上贖罪,臣女不知道皇上所召是何事,要是有欲晚能辦的請皇上一定明說,欲晚必定全心全力為皇上盡忠。”欲晚還是覺得晚死太折磨人,一股腦把自己的想法全倒了出來。
皇上和藹可親的笑起來,是真的笑起來,沒帶一絲假意,欲晚當然也知道,他們這些手握重權的人,活的都很累,虛情假意的事情是見的多了去了,當然自己也免不了成為其中一員,而身為整個國家的領導人,說真話的時候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