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銀發向來敏銳細微,如何會放過盛子元對自己的莫名不滿。難不成是因為盛子元的事他一時太著急?她還在想著,夜傾淵卻是有些看不過去了,“將軍王,你這話就有些有趣。紫紫既不是元殊王府的大夫,也不是元殊王什麼人。元殊王的安危康健如何,你何以一副問罪的口吻來問紫紫?”
女子迅速瞟向夜傾淵。誠然,夜傾淵是維護她。但他的話,有些太過維護。
果然,盛子崖聽後麵上現了三分怒意,出口的話也是疏離的很:“這件事,還是不勞夜太子過問。”語畢,看向女子。
雖說盛子崖不如儒雅謙和的盛子豐時時帶著春風笑意,也不如脾氣無匹的盛子淩常常冷眼冷麵,但也是不常生氣。看此,倒有些異於平常。
夜傾淵亦不多話,橫豎紫紫自己會處理。逞口舌之能,夜傾淵也不輸誰;論能力,他亦不輸誰。倒也不是他礙於盛子崖,不過是尊重紫衣銀發。
紫衣銀發瞧著兩人之間久久不散的火藥味,有些吃不消,於是意味深長得道:“南燭先生都沒急,你也不必如此。”這話自然是說給一心要個結果的盛子崖聽的。
女子說完,便移步往一邊走去,夜傾淵亦是跟著。
“那你為何不去看望七弟?”明明紫衣銀發都已經走到身後了,盛子崖卻追問。
女子停步,“我去探望很重要嗎?”
至少,是重要的。那樣起碼子元……
盛子崖不再想下去,沒有出聲。
女子又道:“若你真擔心他,不妨多留意宮中此時的情況。”
紫衣銀發看得出盛子崖對盛子元的關心,不然盛子崖也不會是第一個想到來找她的人。而她的這句話,無非是想讓盛子崖留心宮中屢次向盛子元下毒手的幕後之人。
盛子崖心下一沉,她知道多少?
這兩個人背對著氣氛怪異的對話,卻絲毫不覺有阻礙。
紫衣銀發才走了幾步,迎麵又是策馬而來的盛子淩。盛子淩見三人,沒有下馬,先道:“二哥。”
盛子崖此時才轉過身,他平時麵上就沒有什麼表情,周身的氣流卻比無端給人陰鬱的感覺。他沒有去看在場任何人,丟下一句:“我去宮中一趟。”在三人都未開口之前策馬而去。
盛子淩也未問方才她和二哥說了什麼,他在高高的馬背之上,白馬,石青身影,竟有一種君臨天下的獨霸氣勢,睨著眼,“尹千城,你怎麼在這裏?”
這話,雖也有些無狀,卻好過盛子崖相見之語太多。
女子絲毫不因自己在平地之上而顯得劣勢,反而不輸盛子淩一絲半點,“怎麼?我不能在這裏?”
盛子淩的話本就沒有具體含義,不過是緩和氣氛,“去喝酒吧。敢不敢?”
“如何不敢。”
果然,她和他確是脾性最相投的。
夜傾淵勾唇一笑,道:“倚紅樓如今毀於一場火,無不可惜。不知淩王有什麼喝酒的好去處?正好我對鳳朝京都不甚了解。”他邊說,邊觀察著盛子淩的神情細微。
盛子淩卻沒半點旁的情緒變換,好似隻注意到夜傾淵的後半句,“好說。京都玩樂之處本王是最了解的。”
紫衣銀發待盛子淩話落,道:“你可以下馬了。”
“為什麼?”
“我騎馬,你們兩個輕功就可以了。”
盛子淩自鼻子哼著笑了一聲,有心為難,“你就跟在我馬後走著去吧,我不介意等等你。”如此說著,還真就揮鞭策馬走了。
紫衣銀發怒了,她就知道盛子淩最是喜歡和自己作對。
紫衣銀發生氣,夜傾淵自然就看不過眼了。紫衣銀發不走,夜傾淵斷然不會挪步。夜傾淵道:“會輕功的這裏不是還有一個嗎,我帶你。”
盛子淩本還沒有走遠,聽到夜傾淵這句話,打馬回來,下馬,“這次姑且聽你的。”
紫衣銀發剮了一眼想起一出是一出的盛子淩,雖她此時有些看不過他,但也不是忸怩記仇的人。當下拿過韁繩翻身而上,揚塵而去。
盛子淩腳尖點地,一掠而上,還算低調的轉了身形到了屋頂之上。夜傾淵自然跟著,落後盛子淩三步之距,有些無聊,道:“淩王剛才去而複返,不會是因為不想紫紫和我有親密之處才後悔的吧。”
所去之處隻有盛子淩知道,況且此時是大白天在大街上,紫衣銀發沒有快馬而進,所以落下屋頂上的男子之後。
盛子淩落在街道上的視線還能掃到紫色衣角,“夜太子認為本王有這麼無聊?”
夜傾淵看著紫色背影,“淩王無不無聊我倒是不清楚,不過口是心非我倒是領教了不少。”
“夜太子何出此言?”
“紫紫認為倚紅樓之事與你無關,我卻是知道一些事。比如昨夜淩王手下的一把火,還有一群女子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