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合?
舒楚隨著他的手勢轉了一圈,香檳色的裙擺微微漾開,恍若金色陽光下的澄澈的波浪,而後回到他的懷中。
“蕭錚,認識你這麼久,我隻能說你還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啊。”
她完全是被氣笑了,這人說話真的是怎麼難聽怎麼來啊。
雖說她和紀亦琛的關係吧,是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但是也沒有到“攪合”這個程度吧......真是怎麼都不爽啊,蕭錚最大的本事,大概就是隻要他願意讓所有人都跟他一樣的不高興,把任何一個地方都變成“戰場”。
蕭錚卻沒有因為她這毫不客氣的指責生氣,反而與有榮焉一樣的輕輕笑起來:“是嗎?說實話,小爺我長這麼大,還真的沒有見過狗嘴裏麵能吐出象牙來的稀奇事兒呢,你見過?說出來讓我也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事實證明,蕭錚永遠有著把死人都能氣活的本領。
舒楚皮笑肉不笑的:“說笑而已,你太認真了。”
這家夥真是有“道理”啊,她竟然無言以對......
她停下腳步,蕭錚的笑也掛不住了:“怎麼,就因為這麼點事就生氣了?”
“不是,一曲終了,我也該走了。”
蕭錚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一曲舞已經跳完,音樂也變換了,而他一無所查。
溫柔鄉,英雄塚啊。
雖說他不是英雄,舒楚絕稱不上溫柔,但是情景還是很類似的,大概也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不對,或許隻是麵對他時不夠溫柔......
“真是無情啊......”蕭錚笑著念了一句,“真不跳了,這麼趕時間?”
“點到為止,跳舞這種事過猶不及。”舒楚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現在她可沒有心情去考慮蕭錚腦袋裏想些什麼,自己的事都顧不及了。
即便是知道,她也要裝作不知道。
這場舞,也是全了齊家的麵子,當初,齊漠也算是幫過他,雖說是聽命行事,但是該記的恩,欠下的人情,還是有機會就還了吧。
最重要的是,蕭錚和紀亦琛,絕對不能鬧起來,否則,要怎麼收場?
舒楚從蕭錚的身邊走向孤身佇立在大堂一角的紀亦琛,兩個男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刀光劍影的廝殺,都透著勢在必得的決心以及絕不放手的信念,旁人卻無法體會其中半點驚心動魄。
舒楚若有所覺,但是她知道,最恰當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
既然有層窗戶紙在那裏粉飾太平,她還是讓它多存在一會兒吧。
裝作若無其事,算得上是她的拿手好戲了,就連燕雍跟她分手這樣大的事,她恢複得也太快太平靜了,要知道,她對燕雍確實是付出過真的感情的......
隻是,燕雍自從生病之後,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她都有些看不透了,現在的他,認定了是她愛著紀亦琛,並且背叛了他,之前是即將爆發的火山,現在卻成了深不可測的大海,麵上看著平靜,但是不知道下麵隱藏的是什麼樣的驚濤駭浪。
是中間還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
紀亦琛率先收回了目光,他實在是沒有必要跟蕭錚耗著,對方的威脅程度遠遠及不上虎視眈眈的燕雍,那個人還占了天大的便利,舒楚......曾經屬於過他......
他脫下西裝外套,罩在她身上,聲音有些沉:“我們走吧。”
舒楚輕輕點頭。
兩人已經走到齊家大宅外,夜風微涼,舒楚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淡淡的龍涎香如影隨形般的繚繞四周,讓她有些心悸,又有些淡淡的幽幽的涼。
“等一下。”
身後傳來蕭錚的聲音,有些意味不明:“不知道紀董能不能撥冗點時間移步,我有兩句話想要一吐為快。”
紀亦琛頓了頓,先是拉開車門,神情有著淺淺的關懷看著她:“你先進車裏等我,夜裏涼,別冷著了,一會兒就回來。”
舒楚越過他的肩膀看了看蕭錚,光線有些暗,看不清表情,也沒有反對,男人之間,行事有自己的一套準則,她管得寬了不好,而且,她也沒有立場去管:“那好吧。”
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有些蒼鬱的淒涼,像是溫柔的愛人在夜色中傷感的低訴。
他打開車門,風灌了進來,舒楚微微的瑟了瑟脖子,眼睫輕顫,先是往下方看了一瞬,而後像是做好心理準備一樣的抬起眼:“說完了?”
“嗯。”
他周身有著涼意,舒楚作勢脫下西裝外套:“謝謝你的外套......”
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微涼如玉。
“不用,你穿著。”他淡淡的說。
車在路上疾馳,後座彌漫的是一種無言的氛圍,兩人各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