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
名人分院的接待室。
“我是平京棋院的棋士南天,希望能與貴院名人一戰!”
年輕人昂首挺胸地站著,如出鞘的寶刀,氣淩勢重,將接待人員手中的茶杯驚落於地。
研習室裏。
“什麼,一個平京的初段棋士竟然跑來向我挑戰,去,叫他滾,等毛長齊了再來。”
現任名人的嗓門壓過了滿室的人聲,三、五一堆的棋士們爭論棋局的聲音刹時一靜,隨後而來的是哄然的笑聲。
“他不肯走,接待室趕個人都不會,飯桶!哼,等下……”齊拓抓著話筒轉頭大吼一聲,“你們誰閑著,去個人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弄走。”
棋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顯都興趣缺缺。
“我去吧。”角落裏,蘇冰河合上手中的棋書,站了起來。
“快點回來。”對著自己最心愛的弟子,齊拓的口氣好了些。
白敬山跟了一句:“大過年的,給人家留點麵子,別太不好看了。”
“知道。”
蘇冰河出了研習室,來到招待室。
“你就是南天?”
比意想中還要年輕,蘇冰河靜靜地打量著眼前這個有著淩厲氣息的男人,鋒芒畢露,就像一把隨時都會砍下來的刀,不知半點收斂。
“你是名人齊、齊拓?”怎麼看起來比他還要小幾歲,南天納悶了。
噗哧!林柔抿著唇輕笑,南天恍悟:“你不是齊拓。”
“名人是我的老師,我是蘇冰河,代替老師來接受你的挑戰。”
“我挑戰的是名人。”
“抱歉,老師現在正忙,當然,如果你能勝過我,我可以替你另外安排時間跟老師一戰。”
“分明是看不起我是個默默無聞的職業初段。”南天嘀咕,但也沒辦法,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都要過五關斬六將才能見到他最初想要挑戰的目標。
隔壁就是一間對局室,林柔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上,溫柔地注視著自己的丈夫,她看不懂圍棋,但她看得懂南天,坐在棋盤一端的丈夫,比任何時候都更令她著迷。
他的氣勢更強了,像是經曆了千錘百煉,蘇冰河抬了抬眼,沉靜如水的臉上,起了一絲興奮的波瀾。
“請多指教!”
南天盯著蘇冰河,蘇冰河跟他對視,不閃不避。
過了一會兒蘇冰河突然笑了起來,道:“你是個高手,我看得出,能跟你下棋我很榮幸,請多指教!”
“你也很強,但我不會輸。”
這短短一刻的對視,雙方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冰河,老師找你呢,你怎麼還在這裏?”
白敬山找到蘇冰河的時候,蘇冰河正對著棋盤發呆。
“別碰棋盤。”蘇冰河伸手攔住了白敬山。
“怎麼了?”白敬山看看棋盤,“這就是你跟那個來挑戰的人下的棋,咦,下得真狠,不是叫你給人家留點麵子嗎,你不會是把人氣走了吧。”
“我收不住手。”蘇冰河瞪著自己的手,“我沒有辦法收手,太興奮了,收不住……”第一次,有人在棋盤上帶給他這種感覺。
“興奮?”
白敬山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興奮這個詞絕不會出現在蘇冰河身上,他這個師弟,從小就是冷淡的性子,不管任何時候都冷靜得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失控,也就是這性子,讓蘇冰河在圍棋上顯得無比耀眼,他的冷靜能將棋局看得比誰都通透,所有的計算都逃不過他的眼,但也正是這性子讓他對追名逐利沒有半點興趣,否則名人繼承人這個頭銜根本就落不到白敬山的頭上。
“我擔心他會因為輸得太慘就不再來了,所以約他七天後再對一局,他答應了……還好,他答應了。”蘇冰河笑了,目光裏滿是期待。
“……”
白敬山絕對想不到後來發生的事,七天一局棋,蘇冰河竟然跟那個從平京來的棋士下了整整二十三局,那個叫南天的棋士明明是來渡蜜月的,他的妻子怎麼會丟下丈夫將近半年,自己一個人回了平京。白敬山更想不到的是,當南天的妻子來接南天回去的時候,蘇冰河竟然向老師提出離開都京的要求,他要跟南天一起離開。整個名人分院都鬧翻了天,蘇冰河跟齊拓吵了一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老師一氣之下,將蘇冰河從眾弟子中除名,後來由於蘇冰河一直沒有回來,連棋士的資格也被吊銷。
白敬山常常在想,當時如果站出來代替老師應戰的人是他的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PS:最近狂看言情,所以小小地練了下手^^恭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