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見兒忙了個暈頭轉向。
先是蘇冰河打來電話,恭喜他得到冠軍,然後說了一堆要好好下棋、好好聽黃安的指導安排的話,最後不等南見兒憋了幾天的抱怨出口,就果斷地掛了電話,氣得南見兒幾乎要把電話瞪出個洞來。
剛把電話甩上,鈴聲便又響了起來。一接,這次是齊拓打來的,電話裏一陣得意大笑,接著又把南見兒罵個狗血噴頭,責怪他平時不努力,到頭來輸了打賭,更用威脅的口氣要南見兒在平京認真下棋,要是表現不好,丟了都京棋院的臉就別回去見他老人家。把電話掛上很長時間後,南見兒才猛地想起,他本來就是平京棋士,就算表現不好,丟的也是平京棋院的臉,關都京棋院什麼事。哼,莫名其妙的老頭子。最後,南見兒也隻能在心裏這麼嘀咕一句。
憤憤地洗臉,換衣服,剛坐下來吃孫蕾然做的香噴噴的早餐,電話又響了,小姑娘黃曉搶在大人前麵跑過去接電話,過了一會兒,她奶聲奶氣地叫起來:“南哥哥,你的電話。”
“又是誰呀?”南見兒嘴裏叼著半根油餅去接,才“喂”了一聲,就聽到白正人不冷不熱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來。
“你在幼獅賽上的表現真讓人失望,我太高看你了。”
隻有這麼一句話,白正人就把電話掛了。
都是什麼跟什麼,南見兒愣了一下,狠狠地甩掉電話,他是冠軍呀,怎麼到了這些人眼裏,他就跟最後一名似的,氣死人了。氣歸氣,吃完了早餐,他還得到棋院去領這個氣死人的冠軍的獎。
本來以為頒獎會很熱鬧,結果現場冷冷清清,除了棋院的領導來了幾個之外,小貓也沒三、兩隻,南見兒才知道,雖然比賽的時候很熱鬧,但幼獅賽並不是很受媒體的重視,除非他能在明年的三京圍棋爭霸賽裏表現出色,否則幼獅賽冠軍的意義於媒體而言僅隻是非國少隊成員外的一個有潛力的新人而已。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南見兒才算有點明白白正人根本就不把他這個冠軍放在眼裏的原因了。不過棋院對新人還是很有期望的,隻是那種兩個人並排坐著聽棋院領導講一些勉勵的話的情形讓南見兒感覺無聊,偷偷看一眼坐在他旁邊的程東傑,顯然比他有耐心多了。好不容易熬到結束,南見兒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透出來,一旁的程東傑卻突然向他下了戰書。
“明年的三京圍棋爭霸賽,我們再一決高下。”
“我這個人最喜歡挑戰了,來者不拒!”南見兒嘴角一彎,對著程東傑伸出來的手用力一拍,算是訂下又一個約定。“你可不要在第一輪的內部賽就輸了才好。”
“你也是!”程東傑收回了手,轉身離開。
跟程東傑分手之後,南見兒又到國少隊逛了一圈,熟悉一下環境,因為在明年的三京圍棋爭霸賽之前,這裏就做為他的賽前集訓地了。單盛、宋鈺、李陽幾個認識的人都不在,看看時間,也到了中午,回去吃了飯,下午又趕到棋院,查看今後的比賽表,大概是南見兒剛剛回到平京沒幾天的原因,棋院隻來得及做出升段賽的安排,其他的一些必要的工作還沒有安排,所以南見兒這個星期隻有一場比賽,還算空閑。正想著接下來沒有什麼事,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就讓黃安逮了個正著。
“已經沒事了啊。”
“啊?”
隻是平常一樣托托眼鏡的動作,卻讓南見兒有了不詳的預感。
“剛好,我也沒什麼事,下棋吧。”
果然,南見兒暗切了一聲,握緊了拳頭:“下就下,誰怕誰。”
“哦?真懷念你輸得臉都發綠的樣子。”
“現在想贏我可沒那麼容易了,壞心腸的老師,不對,你已經不是我的老師了,黃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