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笑了笑,站起身,將一瓶紅酒緩緩澆在了毛球腦袋上,鮮紅的酒液淹了他的眼,流進脖子裏,濕透了襯衫和褲子,在地板上流出一灘不斷擴散的水漬。
“你還是沒搞清楚情況,不給我麵子的人,隻有死路一條,你算個什麼東西?這次是酒,下次流出來的就是你自己的血!”
狗頭的手機響起來了,他聽了一下,說道:“老大,人員已經到位!”
“毛球,剩下的事情你和他交接,從今晚開始,西灑街,統一姓張!”張揚沉吟了一下,又道:“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給鬼王,告訴他這裏發生的事情。”
毛球癱了,他總算搞明白了,張揚的胃口不是他可以想象的,不僅僅要取代西灑街,還要直麵天門的挑戰,他究竟有什麼倚仗?
“我打……我就打……”毛球大口喘著粗氣,抹著臉上黏噠噠的酒液,掏出手機。
通話時間很短暫,他得到的結果隻有一句話:“名字叫張揚嗎,我知道了!”
這是什麼意思?鬼王是管還是不管?毛球徹底六神無主,不知該向誰訴苦了。
張揚倒是不奇怪,因為他知道,鬼王和白道企業燕家和王華王家都有很深的關係,估計通過王華的事情早已經了解自己這個來自外地的神秘高手了。
張揚也不害怕,區區一個江城的地下勢力,身為殺手之王孤狼還沒放在眼裏呢。
“幹活!”張揚一聲令下,狗頭拎起毛球就向外走,拖死狗一樣毫不費力氣。
十分鍾內,西灑街所有小弟全部集中到這裏,聽候訓話。隨後狗頭帶著一眾人馬擺起刀斧陣,隻要有人敢不服,等待他的就是皮開肉綻、斷手斷腳之苦。
“老大,人齊了,這些都是毛球的小弟。”狗頭站在夜總會大廳旋梯台階上,向緩步走出的張揚微微點了下頭。
下麵黑壓壓站著數百號人,茫然四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的老大毛球蹲在樓梯下陰暗的角落裏,似乎搞的滿頭滿身都是血,狼狽不堪的樣子讓人心悸,根本不像個主宰街區的堂口老大,倒似條鬥敗的野狗。
張揚端著酒杯站在旋梯第一階上,另一手指著自己的腦袋,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昨天你們還是天門的人,從現在開始你們是我的人。誰有本事有異議,上來挑戰我,沒膽量就乖乖做小弟,吃裏扒外的人我不喜歡,下場隻有一個,就像這隻酒杯。”
叮!高腳杯摔在地板上,四分五裂,皮鞋無情踐踏上去,踩成了渣滓。
“我不服!”一名臉如刀削、麵頰剛硬的男人忽然發聲。
人群呼啦啦讓開,所有視線都凝聚在他的身上。
豹頭虎目,上唇略有胡須,留著齊脖長發,身高一米九左右,鐵塔一般的大漢,手握鋼拳,一步步走出人群。
狗頭從背後抽出了砍刀,準備拿他放血立威。
“讓他上來。”張揚淡淡說了句。
“你有種搞西灑街,敢不敢下來和我單挑。”大漢哢巴哢吧捏著指關節,指著張揚叫陣。
張揚仰頭笑出聲來,表情極為輕蔑:“這裏有六十階樓梯,你們中的任何一人,隻要能走到一半,西灑街就是你的。”
“大家聽到沒有?上啊!砍死他!我們自己做老大!”鐵漢振臂高呼,響應者頓時如潮四起。
這個漢子叫白昊男,因為敢打敢殺,他的威望比毛球更高,那次街頭偶遇,白昊男恰巧不在,錯過了機會,現在眼前有這麼好的時機,他的野心無限膨脹起來,那些愚蠢的死忠也跟著蠢蠢欲動。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缺亡命徒,通常這種人的腦子都不太靈光。
“男哥,我們一起上!幹掉他!”一個敞著懷、鼓眼皮的小子手裏摸出了彈簧刀。
“好!王楓!打死他!”白昊男滿臉興奮,仿佛老大之位唾手可得。
就在他剛衝出去兩步時,身後一把陰狠的刀子紮進了他的後心!
“你!你敢殺我!”劇痛讓冬哥鐵打的身體轟然倒下,那些起哄的小弟也傻眼了。
“叫你一聲男哥你就以為自己是做老大的料?有勇無謀,你不死誰死!”王楓獰笑著一腳踩在他的心口,刀子噗哧一聲穿透了男哥的心髒!
“有意思!有意思!狗咬狗,有勇氣!”張揚鼓起掌來,不知是讚賞,還是蔑視,居高臨下望著那群不知所措的西灑街小弟。
王楓拔出刀子,拱了拱手:“揚哥,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吃肉,是不是能賞碗湯給小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