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頭,小女孩連忙移開了腳,局促地站在一旁,滿臉的歉意。
“幸好沒事,這可是我的寶貝。”
小心翼翼地拾起照片,拍著上麵的碎草葉,李少天自言自語著,鄭重其事地把照片放進背囊的一本流行歌曲的書裏。
“走吧,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洗了澡就是舒服,渾身都舒坦,要是有一輛越野車多好,簡直就是野遊。”
收拾好背囊,李少天把它背在身上,拎起一把武士刀後,望了緊張的立在一旁擺弄著衣角的小女孩,抬步走去。
見李少天沒追究的意思,小女孩鬆了一口氣,聞了聞頭發上的香味,緊緊地跟在了他的後麵,也不知道為什麼,經由了剛才的一幕,她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皓月當空,夜色深沉,圍坐在一堆篝火旁,小女孩雙手緊握著女士大衣,驚恐地望著篝火另一側的李少天,熟睡中的李少天側著身子,一條腿搭在背囊上,雙手緊緊抱著背囊,並且不時地***著背囊,身體不停地扭來扭去,口中發出含糊不清地囈語,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他夢到了王雅欣,兩人在一家五星級賓館總統套房的水床上纏mian著。
李少天的姿勢和神態十分的曖mei,小女孩滿頭的黑線,看來這個家夥還是不怎麼可靠,自己以後還是得提防著他,李少天好不容易在她心目中建立起來的一點正麵形象被一陣微風吹得煙消雲散,可憐的李少天此時卻毫不知情,在夢中跟王雅欣盡情地享受著人生。
“不要,不要殺,不要殺。”
迷迷糊糊間,小女孩進入了夢鄉,夢到了父母被殺的畫麵,臉色痛苦地不斷搖著頭。
“這小丫頭肯定有什麼心事?”
小女孩的囈語驚醒了李少天,他揉了揉眼睛望向做著噩夢的小女孩,心中若有所思,直到小女孩平靜了下來,他才伸了一個懶腰,繼續抱著背囊睡大覺。
範王莊是個擁有萬餘戶人家的繁華大鎮,顧名思義,莊裏範姓和王姓的人占了百分之八十,同姓之間都沾親帶故地有著親戚關係,是不折不扣的兩個大族,莊南的範家大院和莊北的王家大院此時人頭攢動,或坐或立,黑壓壓聚集了一大群人,兩家的族長正在召開家族大會,商量如何對付對方。
範家的族長範立行今年四十五歲,國字臉,頜下留著一髯長須,一身白色長衫,儒雅威嚴,年輕時曾經參加過房州舉行的解試,可惜不中,十年前以長子嫡孫的身份掌管了範氏一族。
“立行叔,王家欺人太甚,子建現在生死難料,我們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
大院裏的範家人議論紛紛,一個五大三粗、濃眉大眼、身穿粗布衣衫的青年怒氣衝衝地擠到前台,憤怒地衝著範立行揮舞著右手的拳頭。
“對,一定要討回公道。”
“幹他狗日的。”
“讓他們抵命。”
“王家沒一個好鳥,隔三差五地找咱們麻煩,應該給他們個教訓。”
……
一石激起千層浪,院裏的人一起叫嚷了起來,年輕人們更是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臉色憂傷的範立行望著群情激動的族人,心中五味雜陳,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看見今天的這個場麵,一旦爆發衝突,不知要有多少人死於非命,有多少人成為孤兒寡母,可是一想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子建,他就不由得一陣心痛。
正當範立行猶豫不決的時候,站在他兩邊的族中長者們也紛紛勸他,總不能等著王家的人打上門來,那麼豈不是弱了範家的門頭,以後範家的人怎麼有臉在烏縣走動。
遲疑了片刻,範立行緩緩點了點頭,有些事情不是他的意誌所能左右的,見他答應,院裏的人頓時歡聲震天,抄起放在地上的鋤頭、叉子、木棍等物,一窩蜂地湧出了院門,有幾個人的手裏還拎著刀劍。
“唉!”
望著離去的人群,範立行禁不住搖了搖頭,經此一戰,範王兩家的關係必將更加惡劣,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返回後院去看望昏迷在床的三子範子建。
範王兩家原本關係和睦,相互通婚,但五十多年前,王家嫁入範家的一個女人成了寡婦,按照當地的風俗,那個女人要為亡夫守節,可惜誰也沒有想到,她和自己的小叔子有了私情,一年後突然懷了孩子。
寡婦懷孕,尤其是和自己的小叔通奸,這在唐朝可是一件極度敗壞門風的事件,範家是烏縣的大戶人家,為了維護範家的尊嚴和聲望,範家當時的族長,範立行的太爺在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後,按照族規暗地裏勒死了那名寡婦,但卻放過了她的小叔,讓那個小叔搬遷到了鄰縣居住,事後給王家的說法是寡婦耐不住寂寞,私下裏勾引野男人,導致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