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八方之玄妙,聚天地之無極,此乃陣;煉八方之元靈,還天地之無窮,此乃法。”
“老夫玄靈子,很榮幸能傳道於諸位,今日所講,乃陣道修行其本源,天玄鎖神陣。此外,老夫還會從諸位之中,挑選出一名掌握最佳者,作為親傳弟子。”
平台上,藍衫玄靈子手捋白須,笑意和煦,聲音不響,卻清楚落在了每一人耳中。
話音落下,立即在人群中引動一片嘩然。
“天呐,雖說八靈上宗每隔三年都會在天洛城舉辦傳道,多年來已成定律,可是這,這老前輩當真是……玄靈子?!”
“錯不了,雖然玄靈子前輩常年遊曆在外,極難現身一次,但我曾偶然見過老前輩的畫像,簡直一模一樣啊,不對不對……區區畫像,豈能道盡玄靈子前輩之風華?”
“嘖嘖,陣靈脈於八靈上宗,收納弟子極少,卻無一不是受人敬仰之輩,畢竟在如今這修行界,陣法傳承實在稀少……若能成為玄靈子前輩的親傳弟子,日後別說是八靈上宗,恐怕就是北山,都能橫著走!”
“誰也別跟老子搶,讓我拜入玄靈子前輩門下,我給你們每人兩塊靈石!”
“娘咧,兩塊靈石就做夢了?爺爺我出三塊。”
“道友,你咋不上天咧?”
人群中,喧嘩聲愈演愈烈,似乎在場的每個弟子,對於藍衫老者口中的“親傳弟子”這一地位,皆是萬分看重,可就在這時,平台上忽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不過,若是諸位都無法達到老夫的要求,那這親傳弟子的名額,老夫便是要收回的。”
隨著玄靈子捋須一笑,在場眾人紛紛神色一震,當即不再多廢話半個字,嚴陣以待,專注盯著台上那位,緩緩開始講道的老者。
人群外圍,背負繃帶劍匣的白禦靜靜站立,沒有引起任何一人的注意,他望了眼平台上的老者,驚歎摸了摸下巴。
對於陣法二字,白禦其實並不陌生,因為早在很久之前,他便在鎮靈宗弟子手冊上,見過許多描述。
可是,按照弟子手冊上的敘述,陣法似乎隻是用作於守衛,或者像當初金川在荒山上那般隱藏,並無太多作用,為何當平台下這些弟子聽聞陣法二字,神色無一不是視作神明,充滿敬畏?
“天地之大,無窮無盡,修士行於修途,自當是不斷摸索追尋,不可拘泥於狹窄目光。看來陣法之上,也同樣存在著許多奧妙。”白禦微微頷首,無意間想起了得自墨陽師兄的誅絕劍陣。
雖是劍陣,卻也可說是陣法。更何況誅絕劍陣的驚人威力,白禦是最清楚的。
在原地駐足片刻,白禦不打算繼續傾聽下去,雖說玄靈子的講道方式十分特殊,不僅容易理解,更加充滿著玄奇,可白禦這次前往北山,本就是帶著目的的。
在找到北蒼靈族前,他不想在任何一處浪費時間。
可就在白禦轉身邁步,他眼角的餘光,忽然在人群的另一頭,見到了一個黑色身影。
那是……
“南宮絕!”白禦一眼便將那黑袍老者認了出來,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追了我這麼久的,原來是他!”白禦眉頭緊鎖,呼吸不經意間急促幾分,“既然連我都能察覺到,盤踞在天洛城的龐然陣法,南宮絕作為築基境界修士,自然也能輕易找到……”
白禦望了眼身後的街道,隻見那處十分清冷,四下無人,若是冒然逃離,必會第一時間吸引南宮絕的注意,白禦不假思索,立即擠進了人群深處,盤膝坐了下來,隨即專注看向平台上方,以眼角餘光觀察南宮絕。
雖說此刻南宮絕與白禦距離相當近,但不可否置,此處乃是北山,便是南宮絕擁有築基境修為,怕也不敢冒然滋事,更不用提眼下還有北山強者正常講道。
漸漸的,南宮絕於人群外圍仔細觀察了一圈,神色劃過一抹狐疑,眼看就要沿著街道繼續走下去,可就在這時,南宮絕腳步忽然一頓,此刻霍然轉身,鷹眸如炬,筆直穿過人群,一眼落在白禦身上。
“他能感應到我!”見到此幕,白禦神色微變,內心登時反應過來。
“喔,忘了告訴你,這老不死在那柄劍上留了印記,你逃不掉。”便在這時,亦天仇的聲音自白禦腦海響起,妖異的笑聲中帶著一抹幸災樂禍,分明不是忘記了,明顯是就等著這一刻看白禦好戲。
聽聞此言,白禦內心猛地一沉,就連最後一絲希望也被磨滅,清晰可見,南宮絕那對深邃鷹眸散發著貪婪冰冷,正步步朝白禦緊逼過來,似乎是由於當初被分身術蒙騙,於他蒼老的臉頰上,清晰可見一抹慍怒。
近了,近了!